第十六章 刘彻细柳振军威
事,而统三军之政者,则军士惑也。太尉以为然否?”
田蚡蜡黄的脸顿时变得通红,尴尬地低下了头。他何等精明,怎能听不出皇上话里的讽刺呢?那意思很明白,若不是太后,他绝对没有资格去做这太尉的。
这话的分量很重,它给田蚡的不只是尴尬,还有一种无形的压力。田蚡已经明白,往后在这个朝廷里,他单靠那一点精明,不可能赢得皇上的青睐和大臣们的尊重,他不能再像以往那样浑浑噩噩了。
正恍惚间,他又听刘彻道:“传朕口谕,赏周坚金百斤,绢五十匹,以示褒扬。”
“谢陛下!”
田蚡终于松了一口气,但是他的心中并没有丝毫的快意。皇上把赏赐给了周坚,这不是给他难堪么?他似不经意地掠过窦婴,发现窦婴的神色忧郁凝重,他猜不透这个老儿现在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此刻,窦婴却没有心思去关注田蚡的情绪。刚才接过韩嫣带来的锦囊,刘彻神色的微妙变化引起了窦婴的注意。
走下点将台的时候,窦婴紧跟几步,贴着皇上的后背小声问道:“陛下,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些许小事,无关大碍。”刘彻轻描淡写地说着,似乎他现在全部的精力就是分享阅兵的兴奋。
窦婴站住了,看着刘彻走出营门轻快而又矫健的步伐,他想起了当年在思贤苑中的许多故事。只有胸中装着万里江山的圣主才会有如此的度量啊!可还没容他多想,就听见刘彻喊道:“丞相!你乘朕的车驾。”
窦婴弹了弹脚上的尘土,迅速跟了过去……
北地都尉韩安国一到任,就马不停蹄地巡查辖内防务了。
他不知怎样才能表达此行的心境。自从梁王刘武去世后,韩安国被牵扯到一件案子中,由于他谨言慎行没有受到廷尉府的追究,但却在家赋闲达数年之久,可他的心没有一刻不想着报效国家。每当夜深人静之际,他总是拿出虎头鞶,在心灵深处呼唤皇上。
可就是他这样曾为睢阳大案立下殊勋的忠良之士,要重新出山都得花五百金去叩开田蚡的府门。据田蚡说,是他说动了太后才为韩安国谋得这个位子的。而最让他伤感的是,当他赴任前想面见皇上时,竟被田蚡以各种理由阻挠。
走在高原的沟壑间,韩安国呼出的气都是干燥的。
这里已有大半年没见一滴雨了。北地郡司马告诉他,草原枯死大半,马匹过冬都很困难。
转过一座山头,韩安国举目远眺,长城逶迤起伏地横亘在眼前。虽说是深秋,但这里已是寒风凛冽了,刀子一样的风从大漠深处刮起,发出肆虐的吼声。风中夹带的黄沙打在脸上,火辣辣地疼。
韩安国下意识地拉了拉头上的风帽,他不得不承认匈奴人的强悍,他们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穿过沙漠,在长城内外燃起烽火。回望身后,跟随他的士卒们一个个脸色青紫,盔甲上落满了沙尘。
他勒转马头,面对部属高声道:“本官深知,大家常年戍边北地,餐风饮霜,艰苦备尝,忠心可鉴。不过从北地到长安,仅数百里路程,我等身负守土保国之重责,宁可粉身碎骨,也不能让匈奴南窥长安一步。如有疏忽大意,贻误战事者,军法是问,明白吗?”
“明白!”
韩安国扬起马鞭,在坐骑的屁股上狠抽一鞭,部队又急速地前进,在他们身后,孤寂的太阳悬挂在灰色的天幕上……
这样的巡边进行了多日,他才回到北地都尉治所义渠城。
义渠城坐落在陇东高原之中,像一只猛虎盘踞在那,雄视着北方草原。它是汉王朝北方边陲最大的郡——北地郡郡治所在地,也是北地都尉的行辕。
说起此城的来历,那是四百多年前的故事了。那时候,义渠作为北方的戎狄大国,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