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刘彻细柳振军威
个初到这里的人都感觉到它的蛮荒和寂寥。
土地广袤的义渠郡,人口却非常稀少,十几万农牧民散落在高原和草原上,按照各自的生活方式延续着他们的生活。偌大的义渠城,不过三万人口。
太阳刚刚西斜,街上已是人迹寥寥;夜色笼罩在古城上空,只有更夫和巡逻的士卒表明,这是一座大汉的城池。
韩安国的睡意早已被窗外的风声吹得老远,街头传来更夫时断时续的喊声,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他站起来,在火盆前暖了暖冻僵的手,朝着外间喊道:“来人!”
从梦中惊醒的卫士顷刻间就站在他面前:“将军有何吩咐?”
“把凉茶换成热的。”
“诺!”
从睢阳到京城,他最大收获是将自己的家小安排住在了京城的尚冠街。关于他的职务,太尉的理由是再度出山,不宜过分张扬。其实,韩安国看出来了,太尉是一位十分贪婪的人。他很担忧让这样的人掌管三军会有什么结果。但是,以当时的戴罪之身,自己能有这样一个结果已属万幸,哪敢有过分的要求呢?
离开京城的时候,夫人说塞外风刀霜剑,天寒地冻,要他带些丫鬟和下人过来。不过这些都被他拒绝了,他当时义正辞严——大丈夫当以献身疆场为己任,军营里放置些女人做什么呢?话虽如此,可他怎能忘记离别时夫人的婆娑泪眼呢?特别是在这漫漫长夜,思亲的情绪更是才下眉头,又上心头,怎么也挥之不去。
他站起来,摇了摇头,在心里问自己这是怎么了,何时也变得儿女情长了?
就在此时,他的腰间“叮当”一响,他下意识地低头去看,皇上送给他的虎头鞶就握在了手上。于是,睢阳知遇的情景迅速地取代了对亲人的思念。
在这个边陲的冬夜,他想起离京时与皇上话别的情景,周身的热血就迅速地驱除了寒冷,让他的胸间浸满了温暖。
虽然太尉有意阻挠,但韩安国还是来到了未央宫北阙,直到韩安国拿出了虎头鞶,司马才放行。但是,当他站在宣室殿巍峨的殿门前的时候,却有些徘徊犹豫了。他怕自己的到来,打扰了皇上打理国政。
这时候,包桑从大殿内出来了,他一眼就认出了当年立嗣大典上的这位梁国使者。关于这位将军的诸多传闻使包桑对他有种由衷的钦敬,他不但热情地邀请韩安国到塾门等候,而且很快就宣达了皇上召见的旨意。
走进宣室殿,刘彻埋头批阅奏章的身影在他看来是何等的亲切,韩安国情不自禁地感慨岁月逝如过隙,当年英气勃勃的太子殿下已经长成一位风华俊奇的大汉天子。而刘彻抬头的一瞬间,看韩安国的目光中也充满了兴奋。
皇上拉着他的手,不厌其烦地询问他这些年的经历,说朝廷现正逢用人之际,像他这样的人才必大有作为,还问他还有何求,尽可奏来。
他本来想诉说他所蒙受的冤情,可忽然发现,与大汉中兴相比,个人的荣辱进退显得多么微不足道。他想将此次出京在太尉那里的遭际和盘托出,可是当他看到皇上御案上堆积如山的奏章和文书时,顿时为自己的狭隘而感到惭愧。
当他说到经过北阙时被司马拦住了,皇上笑了。爱卿何须“门籍”,只要出示朕赠予的虎头鞶,这未央宫便畅通无阻了。
辞行之时,刘彻亲自把韩安国送到大殿之外,他握着韩安国的手,殷殷的期待都在话语中了。
“自先帝驾崩以后,边关军备松散,亭障废弛,爱卿此去任重如山啊!”刚强的韩安国听此述说之后,喉头也哽咽了。
韩安国手捧虎头鞶,细细地端详。那是一方温润细腻的蓝田玉,在炭火的映照下,分外玲珑剔透。当风声扑打着都尉府的铁脯首时,他似乎听到了皇上的呼唤。韩安国的眼睛有些潮湿,在听到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