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慈母太庙诉苦心
跟着朕,朕想和两位大人随便走走。”于是黄门、宫娥和警跸们便远远地站在一旁。
仅仅一个多月,昔日庄严瑰丽的明堂已不忍卒读。许久没有人打扫,遍地都是沙砾和灰尘。
懿旨颁布的第二天,石庆就遣人将明堂的围墙推倒了一个壑口,作为废弛的标志。石庆在行动前是奏禀了刘彻的,这既然是太皇太后的意思,刘彻不同意又能怎样呢?现在,看着这座曾经云集天下儒生的建筑就这样荒废了,他不禁自责。韩嫣和严助在一旁看了,心中更不是滋味。
三人正说着,就听到东南角传来吵闹声,韩嫣急忙上前察看,原来是警跸正在拦着一位儒生模样的人进入明堂。韩嫣一眼就认出那是诸侯朝觐时讲述儒家经典的公孙弘。
“哎呀!这不是公孙博士么?”韩嫣一边喝退警跸,一边恭迎道。
“先生怎么到这里来了呢?”
“唉!一言难尽。”公孙弘叹息道,“自从太皇太后的懿旨颁布后,太常寺要博士们终日研读《鸿烈》,《谷梁春秋》、《公羊春秋》一概封存。下官无所事事,只好到这里聊表思念罢了。”
这时候,刘彻和严助已来到两人面前。公孙弘一见皇上,万般悲苦涌上心头,匍匐在地,号啕大哭道:“皇上!臣罪该万死,臣不能为皇上分忧,眼看奸人得道,臣忧心如焚啊!皇上……”
刘彻扶起公孙弘,为他抚去衣服上的草叶,话语中渗入了许多的抚慰:“先生乃一代大儒,登坛讲经,弘扬儒学,功在社稷,何罪之有啊!”
待公孙弘情绪稍稍稳定,刘彻又问道:“太常寺近来都干些什么?”
“许丞相现今还兼着太常,正按太皇太后懿旨,抄写研读《鸿烈》。”
“淮南王前些日子也送了朕一部,文采斐然,吸收了道家、阴阳家和兵家学说,内容庞杂。不过依朕看来,这位淮南王大概是想做大汉的吕不韦吧?”
公孙弘、韩嫣和严助听了都十分吃惊,皇上在这样的日子里,竟对一部诸侯王的著述如此精稔,这是他们没有想到的。
“只可惜,太皇太后只看到了《鸿烈》倡导黄老学说,却没有洞察到朕这位皇叔深藏的内心。”
刘彻接着对公孙弘道:“先生虽然潜心儒学,可也不妨读读《鸿烈》,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刘彻的一番话,让在场的几位大臣心结顿开。望着皇上年轻的脸庞,透过他坚毅的目光,他们觉得永寿殿的风波并没有击垮皇上的意志,他的精神如同坚冰下的江水,时刻等待着春天的爆发。面对皇上,他们内心生出诸多的惭愧。他们几乎不约而同地抱定一个信念:有皇上在,新制就不会结束。
午后,刘彻一回到未央宫,长信殿詹事就过来传话,说太后让他过去。
经过永寿殿的风波,王娡消瘦了许多,鬓边又添了不少的白发。这些日子,她最担心的就是儿子不能承受人生第一次强大压力和命运中的第一个浪头。
“皇上近日可好?”
“好什么?什么事都是太皇太后说了算,孩儿就是一具傀儡。”
“彻儿,你要想开些。”
刘彻望着母亲倦怠的面容,心疼道:“母后!您瘦了!”
王娡环顾了一下周围,屏退了众人。
在大家退下后,王娡的母性顿时在身体里复苏,那慈爱的目光,那种亲情润泽的话语,让刘彻获得了只有在童年时才有的抚慰。
王娡捧着刘彻的脸,久久地凝视着,泪水一滴一滴地掉落在刘彻的胸前,伤心道:“彻儿!你小小年纪,经受如此变故,娘心里痛啊!”
“母后!作为皇帝而不能主宰国家的命运,孩儿心里也憋屈啊!”
“哀家怎能体味不到彻儿的心思呢?儿啊!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