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窦后锁眉愁烽火
心。倒不是她的心承受不了,当初对栗姬动手的时候,她的冰冷和残酷丝毫不逊于眼前的这位老太婆。只是如今她心里明白,太皇太后的刑罚,虽然打在包桑的身上,实际上是指向她和刘彻的。
王娡的思维急速运转着,在寻找解救包桑和自己的办法。她在太皇太后问话的时候,就已想好了应对的辞令:“母后息怒!包桑隐情不奏,是罪当其罚。”
“你真的这样认为么?”
“一个黄门总管,死何足惜?只是……”
“只是什么?”
王娡顿了顿,竭力使自己说话的语气平和:“只是只有他知道皇上的行踪,若他毙命,皇上便无可寻找,而东瓯国急待朝廷发兵,这岂不误了大事?还请母后三思。”
太皇太后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这一阵她只图发泄心中的愤怨,却忘了还有这一茬事在等着。不论怎样,她是不能出面去接待使节的。她不能出面,王娡自然更不能替代刘彻去应付局面。想到这里,她命令道:“把包桑带上来!”
包桑已被打得皮开肉绽,脸色惨白,汗水和泪水搅在一起,往日尖细的嗓音也变得十分微弱:“奴才谢太皇太后、太后不杀之恩。”
太皇太后不满道:“难道你现在还不肯说么?”
王娡知道,这话只有自己来问,才能消除太皇太后心中的郁气。她走到包桑面前轻声问道:“公公这是何苦呢?如今南国战事吃紧,东瓯遣使求援,十万火急,公公隐瞒皇上的行踪,岂不要误了朝廷大事?不仅太皇太后不能饶恕你,就是皇上知道了,你也怕难逃责罚。公公还是赶快说出皇上的去处,也免得让哀家难堪。”
许昌也在旁边催促道:“快说!皇上究竟在何处?”
包桑抬起头,望了望王娡,断断续续地说道:“皇上……以平阳侯的名义……出宫去了。”
“你可知他现在何处?”
“自那日丞相要见皇上,奴才就让骑郎公孙敖到京畿各县寻找,最后一次听说皇上是在户杜两县交界处,现在可能已经到了河水岸边的湖县。”
太皇太后听罢,声音愈加沉重了,叫道:“看看!看看!身为一国之君,竟然荒诞嬉戏到如此地步,成何体统?”
王娡见状,忙劝道:“母后息怒!当务之急就是找到皇上的下落。”
太皇太后这时候态度反倒变得冷淡了:“刘彻是你儿子,平阳侯是你女婿,你自己看着办吧!”
王娡知道,事情到了这一步,只有自己把责任承担起来,才能化解太皇太后心中的块垒。她遂转身对许昌说道:“传哀家口谕,速派张敺前往湖县寻找皇上。误了朝廷大事,斩无赦!”然后又对随来的黄门命令道,“快扶包公公下去,好生伺候。”
等处理好这一些事情,大家再回头请示太皇太后,却发现她已昏昏欲睡了……
坐落在尚冠街深处的窦婴府邸,如今是院庭冷落,门可罗雀。当年那些狂热追随他的门生故吏,现在都像躲瘟疫一样地避着他,有些曾经称他为恩师的人,甚至在车驾路过他门前的时候,特地加快了速度,生怕因为盘桓太久而沾了晦气。
这些事情时不时地通过府令传到他的耳里,他都坦然一笑。每日坐在囚笼一样的书房里,他手捧着书卷,心却在茫然地游荡。他忘不了昔日门庭若市的喧闹,忘不了朝拜者相望于道的荣耀。当年他曾对这种浮华厌倦之至,憧憬有一天辞官回乡,过一种平静如水的日子。然而,当一切真如这样时,这些浮云一样的往事却让他挥之不去。
同样是罢官在家,但他听人说,田蚡就不一样了。他的府邸整日高朋满座,依旧花天酒地。当初那些在自己面前“恩师,恩师”叫得何其甜蜜的人,现在都跑到他府上去了。
这让他有些寒心,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