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静心自问思官品
比呢?哀家可是燕王之后啊!”
这是王娡引以为荣的。尽管她的外祖父燕王臧荼在楚汉争锋中被太祖高皇帝所杀,可王娡从来不愿意提起这段血仇,而总是拿了望族门第,去洗淡安陵岁月的窘困。
“也是阿娇不争气,进宫这么些年了,也没有给皇上生个太子。”
“太后所言甚是!如果皇后怀不上龙种,那么能不能继续住在椒房殿都是问题了。”田蚡接上了王娡的话茬。
“这个阿娇,到底是为什么?”王娡很忧虑,毕竟皇后是自己挑选的。而且自皇上登基之日起,她就觉察到了他那特立独行的性格,只不过当时太皇太后在,皇上在情感上还依赖于自己。如今不同了,他显然不希望再有人去干涉他的行为。
王娡有时候也很懊恼,包括田蚡在内的几位兄弟总不能让她省心,他们不断向皇上提出要求,以致皇上在她面前埋怨舅父已妨碍到新制的推行了。如果有一日,皇上用另外的力量替代了田王家族,那么她王娡就真的只能做个颐养天年的女人了。
王娡看着田蚡,语重心长地说道:“兄弟要明白,无论是论起品性,还是才干,朝廷里有的是人才。你之所以坐上了丞相的位子,完全是因为哀家的缘故。现今皇上越来越喜欢独行其是,你若是再不慎行自励,迟早要被别人取代的。”
“这个臣弟明白,臣弟一定记住太后的话。”
“你不明白。哀家听说,你借着丞相的权威,广置宅第,苑林极其奢侈,你家奴仆去各郡县集市上买东西的人络绎不绝。前堂上罗织着钟鼓等器物,后庭中有数以百计的妇女,可有此事?先帝在世时,哀家向来行事谨慎,如何现在你总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皇亲国戚呢?你说说,你身为人臣,在府门立那么大的旌旗有何意思呢?”王娡一口气数落道。
“这……”
田蚡十分吃惊,虽然姐姐身居宫闱,却是什么都在心中。他立即为自己辩解道:“臣弟在京城确是置了些田宅,但远不是传闻的那样,不过较之别人好些罢了。”
“仅仅是好些么?”王娡的眉毛皱了皱,从案头拿起一封帛书,丢在田蚡的面前道,“看看!这是什么?”
“这是何物?”
“你看看就知道了。”
田蚡打开帛书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这帛书就是那个整天跟在皇上身后的韩嫣写的奏章。他弹劾田蚡利用丞相之权,趁着大旱,囤积居奇。名为买卖,实与掠夺无异。又与公田周围百姓争水,打伤打死数十名无辜男丁,以致民愤沸腾,怨声载道。
“这个怎么到了太后这里?”
“还不是因为你是皇上的舅父!”
“皇上圣明!”
“你就会说这些无用的话。皇上多次在哀家面前发脾气,说你不断地向他推荐心腹在朝为官,说你的贪欲简直到了要把整个府库搬到丞相府去的地步。你要一直这样做的话,不是在打哀家的脸么?”
田蚡的额头渗出点点冷汗,说话的底气不足了,连连道:“臣弟有错,臣弟有错。”
“岂止是有错,简直就是有罪。你身为朝臣之首,却把整个朝廷的风气都带坏了。哀家还听说,那个跟在窦婴左右的灌夫,也在自己的封地上扩充公田;窦太主也利用她的地位,侵占民田。看看,哪一件不是你等这些与皇上沾亲带故者所为呢?你等这样,还让皇上如何推行新制?”
田蚡偷偷抬眼看了看王娡道:“那依太后的意思,臣将田退了?”
王娡挥了挥手道:“那倒不必!过去的就过去了,哀家的意思是你们一定不要持权弄势,以强凌弱,引得天怒人怨,到时候不可收拾。”
话虽是这样,可皇上把奏章给自己是什么意思呢?仅仅是为了照顾外戚的面子么?仅仅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