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戈尔诗选》
苦痛,那古老时代的欢会和别离,我看见你的形象从永生的昏暗中收集起光明像永远嵌在“万有”记忆上的星辰呈现着。
我俩是从太初的心底涌出的两股爱泉上浮来。
我俩曾在万千情人的生命中游戏在忧伤的充满着眼泪的寂寞中,在甜柔的聚合的羞颤中,在古老的恋爱永远更新的生命里。那奔涌的永恒的爱的洪流至终找到了它的最后完全的方向。一切的哀乐和心愿,一切狂欢时刻的记忆,一切各地各时的诗人的恋歌从四面八方到来聚成一个爱情伏在你的脚下。
7在你激动情感的中流受了诅咒的打击,你的生命凝固成一块顽石,洁白,冰冷而无情。
你在尘土中洗了圣洁的澡,跃入大地的原始宁静的深处。
你在无边沉默中躺下,在那里残日下坠,像带籽的落花,要在新的清晨萌芽。
你从草木的根苗像婴儿的手指一般握紧母亲的胸乳,感到了太阳亲吻的激情。
在夜里,尘土的疲倦的孩子们回到尘土中来,他们有节奏的呼吸,用伟大温柔的大地的母亲来摩抚你。
野草用亲昵的花链来缠绕你。
你被生命的海洋所围卷,它的浪花就是叶动,蜂飞,蚱蜢的跳舞与蛾翅的颤翕。
世世代代你俯地倾听,数着那看不见的来者的足音,在他的接触之下,静默发出光辉成为音乐。
女人①,罪恶把你剥得赤裸,诅咒把你洗净,你升华成为完美的生命。
无底深沉的黑夜的露珠在你眼睫上颤动,常青年代的①这女人是印度神话中的阿赫里耶,是梵天所创造的第一个女人,她和雷天私通,她的丈夫乔答摩仙使她变成一块顽石。后来受了英雄罗摩的抚触,又回复了原形。——译者青苔在你的头发上攀缘。
在你的觉醒中你有新生和古代的奇迹,你和新花一样的年轻和山岳一样的古老。
来吧,那能把我从劳役的锁链下解放出来的朋友,因为在香客们奔随他们梦想的时候我掉在后面了。
像一股忽然涌溢带着它的贡献奔流入海的洪流,来把我从重压的担负下席卷了去。来自人群里你,我所完全归属的人,那能叫出我的真实名字的人并且永远对我微笑使我认识的人。
枷锁么?它们真是枷锁,我们心里的恋爱和希望。
它们像母亲的双臂把孩子抱紧在她温暖的胸前。
渴么?是的,就是这渴把生命带向它的快乐的每一源泉在永恒母亲的胸乳里。
谁愿意把孩子生长的生命的渴拿走,把母亲围抱的手臂打开呢?
我相信我有一句话要对她说当我们的眼光在路上相遇的时候。
但是她走过去了,而这句话日夜地像一只空船在时间的每一阵波浪上摇荡——那句我要对她说的话。它好像在无穷尽的追求中又开放成晚间的花朵在落日下寻找它失去的语言。它像萤火般在我心头闪烁寻求它自己的意义——那句我要对她说的话。
11我的存在的主,在我身上你的愿望满足了么?
没有服务的白日过去了,没有爱的黑夜过去了。
花儿落在尘土里也没有采集起来求你接受。
你亲手调整的琴弦已经松弛,失去了音调。
我睡在你花园的浓阴中却忘了替你灌溉花木。
时间已经过去了么,我的情人?我们已到了这游戏的终结么?
那就让别离之钟敲起,让早晨来使爱恋重新清爽。
让新生之结在新的婚证中为我们打起吧。
在青春的加冕典礼中,迦梨陀娑,你登上宝座,你的爱人坐在你旁边,在“爱”的最初的乐园里。
大地在你脚下铺上翠绿的地衣,天空在你头上张起绣金的伞盖;季节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