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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就都擦掉了!”
我在这样无拘无束地写了一两首之后,我感到有极大的快乐从我心上涌起。我的心说:
“我写出的诗,最后总算是我自己的了!”大家千万不要把这个说成我的自豪。我倒是曾为我从前所写过的作品感到骄傲,因为我必须给它们以一切赞赏。但是我不肯把它们叫做自我实现和自我满足。父母在头生孩子身上感到喜悦,并不是因他的容貌而自豪,而是因为他是他们自己的孩子。如果他竟然是一个非凡的孩子,他们也许感到光荣——但这是不同的。
在这种喜悦的第一阵浪潮中,我不顾韵律形式的束缚,就像泉水不是直流下去,而是随意地弯弯曲曲地流的,我的诗也是这样。以前就会觉得这是一种罪过,但是现在我却感到很坦然,自由先把法则破坏了,而又做出法则,把自由放在真正的自制之下。
我的这些不规律的诗的唯一听众是阿克塞先生,当他第一次听到我对他读这些诗的时候,他是又惊讶又高兴,在他的赞赏下,我的自由的路子又加宽了。
微哈里·奢克拉瓦提的诗,用的是三个节拍的韵律。这个三节拍的时间产生一种圆转的效果,不像两节拍那样平板。
它自在地流转下去,它像应和脚镯的叮当舞蹈着掠过。有一个时期我非常喜欢这种韵律。它不像步行而像骑着自行车。我已经习惯于这种走法。在《晚歌集》里,在无意之中,我居然甩掉了这个习惯。我也没有受其他任何一种束缚。我感到完全地自由无忌。我不想到也不怕受什么申斥。
我在从传统束缚下解放出来的写作中得到的力量,使我发现我以前总在不可能的地方去搜寻我自己已有的东西。缺乏自信阻碍了我的自我回归。我感到我像从桎梏的梦中醒来,发现我是没有带着枷锁的。我特意格外地跳跃嬉戏,只要证明我的确是能够自由活动的。
对于我,这是我写诗生涯中最可纪念的一个时期。作为诗歌,我的《晚歌集》也许没有什么价值,事实上,就是这样,它们是够粗糙的。这些诗在韵律上、语言上、思想上都没有固定的形式。它们唯一的好处就是我第一次随心所欲地写出我真想说的东西。即使这些作品没有什么价值,而这愉快却是有价值的。31一篇论音乐的文章在我准备学法律的时候,父亲把我从英吉利叫回来了。有些朋友关心我事业的中辍,催促他再把我送出去。这就使我开始了再度赴英的旅程,这一次是一位亲戚陪伴着我。但是我的命运坚决反抗学法律的号召,因此这一次我连英吉利都没有走到,为着某种原因,我们只得在马德拉斯上岸折回到加尔各答来了。这原因决不像结果那样重要,因为这笑话不是对我的,在这里我就不提了。我进到拉克什米①龛前的两次努力,都这样地被拦回来了。但我希望法律之神至少会用赞同的眼光来看我,因为我没有在律师图书馆的证件堆中增加什么负担。
父亲那时正在穆索里山上,我诚惶诚恐地跑到他那里去。
但是他一点没有生气的样子,反而显得很高兴。他一定在我的归来上面,看到了上天的祝福。
在我这次出行的头一天晚上,应了白求恩社的邀请,在医学院礼堂读了一篇论文。这是我第一次公开诵读。克·姆·班拿吉牧师做了主席。题目是音乐。把器乐放在一边,我企图阐明声乐。主要的终极目的,是把字句所要表现的更好地发挥出来。我的论文是很短的。我从头到尾一面唱歌一面表演来说明我的主题。我认为闭会之前主席对我的赞美,一①财富之神。——译者定是我年轻的声音的动人效果,以及这努力的诚恳和多种多样。但是今天我必须坦白地说,我那天晚上用那样的热诚所发表的意见,是不对的。
声乐艺术有它自己特殊的作用和特色。当这艺术偶然被安放在字句上的时候,作为曲调的媒介物的字句,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