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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博士热诚地接受了关于这个学院的意见,他还做了这个历史短暂的学院的院长。当我去请微德雅萨迦先生来参加的时候,他听我解释了这学院的目的,和准备邀请的名单以后,说:“我对你的劝告是,不要把我们放进去——你们和这些大头在一起什么事也做不成;他们永远不会彼此同意的。”他就以这理由来拒绝加入。班吉姆先生作了会员,但是我不能说他对这工作有多大的兴趣。
简单地说,这学院存在一天,拉真德拉尔·密特拉独力担当了一切。他从地理名词开始,稿单是拉真德拉尔博士自己编出来的,又印出在会员中传阅征求意见。我们也想把每一个外国国名,按照它的发音,把它翻成孟加拉文。
微德雅萨迦先生的预言应验了。叫大头们去办事是做不到的。这学院在萌芽以后不久就枯萎了。但是拉真德拉尔·密特拉是一个全面的专家,他本人就是一个学院。因为有了亲炙他的权利,我在这件事上的劳动得到了过份的报酬。我会见过许多当代的孟加拉文人,但是没有人留下过像他这样光辉的印象。
我常到他的玛尼克塔拉街监狱法庭的办公室去看他。我总是早晨去,看见他正忙着研究,因为青年人没有顾虑,我总是毫不犹疑地去打搅他。但是我从来没有看到他为此而稍为生气。他一看见我就立刻把工作放在一边,开始和我谈话。
大家都知道他有点重听,因此他很少有让我发问的机会。他总提出一些广泛的题目滔滔不绝地谈着,就是这种谈话的魅力把我引到他那里去。跟任何人谈话也得不到这样丰富的、在许多不同的题目上可供参考的意见。我总是入迷地听着。
我记得他是教科书委员会的委员,每一本送来审查的书他都读过,用铅笔作了注解。有的时候他就挑出一本书来,作为特别的讨论孟加拉语言结构,或是普通讨论语言的文件,这对我有最大的好处。很少的题目是他所没有研究过的,他所研究过的题目,他都能清楚地说明。
如果我们没有依靠那些我们想找的其他的学院会员,而把一切工作都交给拉真德拉尔博士的话,现在的文学院一定会发现,它现在所忙着的一切工作,还不如他一个人所做的那么多。
拉真德拉尔·密特拉博士不但是一位渊博的学者,他还有一个鲜明的性格,从他焕发的容光里透露了出来。在公共生活上他是充满了火力,他也能和蔼地和缓下来对我这么一个年轻人谈着最艰深的题目,而没有一点傲慢的口气。我甚至于充分利用他的谦逊,从他那里为《婆罗蒂》拿到一篇稿子《阎王的狗》。对于别位和他同时的大人物,我就不敢冒昧去祈求,就是我去了,我也得不到和他一样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