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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向印度轮船公司。因此,尽管乘客并不缺乏,其他各种缺乏却迅速增加。
爱国的热情是永远不能影响数学的;当狂热的火焰随着爱国歌曲的调子越燃越高的时候,在资产负债表上的亏损栏里,三乘三永远还是九。①一种甜点心。——译者不会经营的人常常被一种不幸纠缠着,也就是说,他们自己像一本打开的书那样容易让人看得清楚,但却从不学习去懂得别人的品质。而要明白自己的这个弱点,就要花费他们一生的时间和所有的财力。因此,经验决不会使他们有得益的机会。当乘客有免费的茶点,工作人员也没有挨饿的迹象时,哥哥的最大收获仍然是破产,但他却十分勇敢地从容对付。
每天来自战场的胜败战报使我们处于极为兴奋的状态。
终于有一天传来消息,“斯瓦德什”号轮船撞在豪拉桥上沉没了。这一最后损失完全超出哥哥的财产所能承受的限度,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停止经营。
这时死神出现在我们的家里。以前我还从未与死神迎面相遇过。我母亲死的时候,我还很小。她病了很久,我们甚至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转为不治之症的。她一直同我们住在一间屋子里,她单独睡一张床。后来在她生病期间,要她坐船在河上旅行了一次,回来时,为她在内院三楼准备了一间屋子。
她死去的那个晚上,我们在楼下自己的屋子里睡得很熟。
我说不出是什么时候,我们的老保姆哭着跑来叫着说,“啊唷,我的小家伙啊,你们一切都完了!”我的嫂嫂呵责她,把她带走,不让我们在深夜突然受惊。她的话使我从熟睡中醒来,我觉得我的心发沉,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早晨我们被告知她死了时,我还不明白她的死对我意味着什么。
我们走出屋子到走廊上时,看见母亲被放在庭院里一张床上。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一点死亡的可怖。死神在那天晨光中给人的印象,犹如安谧平静的睡眠一样可爱。生与死的悬殊我们还没有清楚地理解。
直到她的尸体被抬出大门,我们随着行列前往火葬场,想到母亲再也不会从这道门回来,重新像往常那样处理家务的时候,我心里才掠过一阵悲痛。白天消逝,我们从火葬场回来,走进我们那条胡同,这时我抬头看看我们家三楼上父亲住的那间屋子。他仍然在前面走廊上静坐祈祷。
家里最小的嫂嫂照管我们这些失去母亲的小家伙。她亲自照料我们的饮食衣着以及其他一切需要,常常接近我们,好让我们不太强烈地感到损失。生活的特性之一是有力量医治不可挽救的损失,忘却无法补偿的东西。而在生命的早期,这力量最强烈,因此,任何打击不会伤人太深,任何创伤也不会永远留在心里。因而死神落在我们头上的第一个阴影并没有留下黑暗;它只是像影子一样,悄悄地来,又悄悄地离去。
在我生命稍后的时期,春天刚来的时候,我把一把半开的茉莉花扎在头巾的一角,像野猫一样到处漫游。这时候,当我的面额触摩那柔软的圆圆的顶端渐渐尖细的花蕾时,我回忆起母亲手指的触摩,于是我清楚地意识到,逗留在那些可爱的指尖上的温柔,恰如这每天开放的纯洁的茉莉花蕾一样,不管我们知不知道这一点,这种温柔在大地上是无限量的。
在二十四岁那年,我和死神的相识历久难忘①。它的打击随着每一次丧事而不断加重。
泪链也不断地延长,童年生活的轻快能从最大的不幸中溜走,但成年人想逃避不幸却不那么容易,我的心只有完全承受那一天的打击。
我还没有想过,在生活的悲欢的完整行列中会出现裂隙。
因此我看不见未来的东西,我所接受的目前的生活就是我的一切的一切。当死神突然走来,一瞬间在它似乎绝佳的构造中露出一个豁口时,我完全不知所措了。周围的一切:树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