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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日月星辰,依然像先前那样真实;但那个确确实实存在的人,那个在各方面都同我的生活与身心有联系,对我来说更为真实的人,转眼之间却像一个梦一样消逝了。当我环顾四周的时候,我觉得这一切是多么难以理解、自相矛盾啊!
我到底怎么才能使这种存在与消失相协调呢?
虽然时间不停地过去,这个豁口对我显露的可怖黑暗却继续日夜吸引着我。我不时回来站在那里向它凝视,想知道在那离去的地方还留下了什么。我们不能使自己相信空虚;不存在的东西是不真实的;而虚假的东西是不存在的。因此我们想在看不见什么东西的地方去寻找什么的努力是不会停止的。
像一株被黑暗包围的幼小植物踮着脚摸索着伸向光明一样,当死神突然之间把否定的黑暗投在我心灵的周围时,我也尽力要伸向肯定的光明。在黑暗阻止我们寻找道路走出黑①指作者五嫂伽登帕莉·代维的死。作者对她十分敬爱,因为作者母亲死后就是由她照料他的一切。——译者暗时,有哪种悲痛能与之相比呢?
但是在这不堪忍受的悲伤之中,欢乐的火花似乎不时地在我心里闪烁,在某种程度上,这使我很惊奇。生命并非坚固永久的东西,它本身就是一个悲讯,这使我沉重的心情有所减轻。我们不是永远囚在生活的牢固石墙里的犯人,这想法总是不知不觉地在快乐的急流中最先出现。我不得不放弃我所拥有的东西——这是使我苦恼的损失感,但当我同时用获得的解放的观点来看,我心里就觉得很宁静了。
到处弥漫的人世间生存的压力以生死的均衡使自己保持平稳,因此才没有把我们压垮,不可反抗的生命力的可怕重量不是我们必须忍受的——这一真理那天像奇妙的上天的启示那样突然在我心里出现。
由于对人世生活的吸引力的淡漠,自然美对我有了更深的意义。死神给了我正确观察事物相互关系的能力,使我得以理解世界在它的极美中的情况。因此当我看见以死神为背景的宇宙之画时,我感到了它的魅力。
这时,我思想上行动上的古怪疾病又发作了。要我服从当时的风气,仿佛它们是严肃纯真的重要东西,不禁使我好笑。我不能认真接受。停下来考虑一下别人会怎么看我,我心里完全没有这种负担。我常上身披一条粗布床单,脚上穿一双拖鞋,去上流社会人物常去的书店。不论天气冷热或是否下雨,我总是睡在三楼的凉台上。在那里,星星和我可以彼此凝视,也不会失去欢迎曙光的时间。
这种情况和任何苦行的想法开关。它更像是一种假日的狂欢,因为我发现拿着笞杖的教师生活并不是真实的,因而就从不足道的校规中解放出来了。如果我们在一天晴朗的早晨醒来,觉察地心吸力减少到了一点儿,难道我们还会拘谨地在公路上行走?我们不会变更一下,从多层的高楼上跳跃而过?或在遇到纪念物的时候,不必麻烦地绕行,就从它上面飞过去吗?这就是一旦世俗生活的重担不再妨碍我两腿的时候,我再也不能固守习俗的通常程序了。
在夜的黑暗中,我独自一人在凉台上摸索着,像一个瞎子似的想在死神的黑色石门上找到一个图案或记号。当曙光落在我那张挂帐子的床上使我醒来睁开眼睛时,我觉得四周的云雾散开了;雾霭消失,山河林木的景色历历在目,于是露水湿润的人世生活的图画在我面前展开,仿佛变成新的,十分美丽。
根据印度历书,每一年都由某个星宿统治。因此我发现,在生命的每个阶段,某一段时间具有特别的重要性。当我回顾我童年生活的时候,我最能回忆起下雨的日子。被狂风驱赶的大雨淹没有了凉台的地面。通向屋子的一排房门都关上了。佩里,那个帮厨的老女仆,正从菜场回来,她的菜篮里装满了蔬菜,郯着泥浆吃力地一步步走着,浑身都被雨淋透了。我会无缘无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