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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喜若狂地冲到凉台上来回奔跑。
有件事也回到我的心里:在学校里,我们班在一间用席子当外面隔板的柱廊里上课;浓云从下午就不停地密集,这时已堆积起来布满了天空。当我们抬头观看时,如注的雨点密密麻麻地直浇下来;不时传来轰隆隆轰隆隆的雷声;仿佛有一个疯婆子在用她闪电的指甲把天空撕开。席墙在阵阵狂风的劲吹下哆嗦着,像要被风刮倒似的,因为晦暗,我们简直不能看书了。先生让我们合上书本,我们于是不停地摆动我们耷拉着的腿,任凭暴风雨为我们欢闹吼叫;我的心立刻越过遥远的漫无边际的荒野,就是童话里的王子走过的那片荒野。
我还记得斯拉万月①深夜。淅沥的雨声,摸索着钻进我睡眠的间隙,在里面制造一种比最深的酣睡更深的欢乐的宁静。而在不时醒来的时候,我祈祷:到早晨还能看见雨继续下着,我们的胡同被水淹了,水浸到洗澡水塘的最后一级台阶。
但在我刚告诉过你们的那个年龄,登上宝座的无疑是秋季。能看到它的生活在阿斯温月②清澈明朗的悠闲中展开。从外面带露的鲜绿中柔和地以射出来的溶金般的秋阳下,我在凉台上来回踱着,用乔吉亚调写了一首歌:
秋天的白昼渐渐过去,家里的钟敲了十二下,中午,调式变了,我心里仍充满了音乐,没有空闲想到工作或责任;我于是唱道:①②印度历六月,相当于九、十月之间,这时孟加拉开始放长假。——译者印度历五月,相当于七、八月之间,是雨季的顶点。
闲的游戏?
下午,我躺在铺在我小屋子里地上的白漆布上,拿着一本画册想画画,——决不是努力寻求画的灵感,只是想画点什么消遣而已。最重要的部分都留在我的心里了,没有一笔画在纸上。这时,晴朗的秋日下午透过加尔各答这间小屋的四壁,仿佛它是一只酒杯,在里面斟满金色的醇酒。
不知什么原因,我在那段时间所有的日子里所看到的,仿佛都是透过这秋天的苍穹,这秋天的阳光——为农民催熟庄稼那样催熟我的诗歌的秋天;以灿烂的光辉装满我悠闲的谷仓的秋天;以莫名其妙的欢乐写成诗歌或故事,使我的无忧无虑的心得以溢满的秋天。
在童年时期的雨季和青年时期的秋季这二者之间,我看到的巨大区别在于,前者是把我密密地包围起来的外界的自然,以它的众多的剧团,以它的五光十色的扮相,以它的混合曲不断地给我欢乐;而在秋天明朗的阳光下发生的欢乐,是在人的本身。乌云和日光的嬉戏被放到幕后,苦乐的低语却占有了心田。是我们的凝视将沉思的色彩给予秋空的蔚蓝,是人类的思慕将伤心给予微风的气息。
我的诗歌这时到达人类的居处。在这里不拘礼节的来往是不被允许的。门后有门,室内有室。有多少次我们只是看一眼窗内的灯光就回来了,只有宫内的管乐声在我的耳中萦绕!
心必须以心相待,愿望只能和愿望达成协议,要经过许多曲折的障碍,合作才能实现。生活的喷泉冲进这些障碍时,在笑与泪中溅得泡沫四溢,欢舞旋转着流过我们不知其流向的一个个漩涡。
《升号与降号》是人类在居处前街上唱的一首小夜曲,是请求入场的恳求,是那座神秘房子里的一块地方。
我希望居住在永生的人类生活中。
这是个人对宇宙生活的祈祷。
我第二次动身去英国的时候,在船上认识了阿苏托什·乔德胡里。他刚获得加尔各答大学文学硕士学位,目前是去英国加入律师界。我们只是从加尔各答到马德拉斯的几天内一起在船上,但十分清楚,友谊的深厚并不有赖于相识的久长。在这短短的几天里,他心地的纯朴吸引了我,使以前我们从未相识的空隙似乎被我们的友谊永远填补起来了。
阿苏托什从英国回来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