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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我们中间的一个①。他直到那时还没有时间或机会突破他的职业用以包围他的一切障碍。所以他还没有完全陷在里面。他的当事人的钱包尚未充分松开捆着他们金币的绳子。阿苏托什还是一个从各种文学园地里热心采集蜂蜜的人。那时渗透他的身心的文学风气一①指他娶了作者的侄女普拉蒂巴。——译者点没有图书馆里的摩洛哥山羊皮的霉味,而是有一种来自海外的不知名的异国植物的芬芳。在他的邀请下,我于春季在那些遥远的森林里度过许多欢乐的时光。
他特别喜爱法国文学的风味。我那时已在写后来出版时名为《升号与降号》的诗,阿苏托什能够辨认我的许多诗歌和他知道的法国古诗的相似之处。他认为,所有这些诗歌中的共同要素是人世生活的欢乐对诗人的吸引,而这一点在它们的每一首诗歌中都有不同的表现。
进入这一更广大的人生未能实现的愿望是它们的全部基调。
阿苏托什说,“我一定要替你安排这些诗的出版事宜,”因此这任务就委托给了他。他认为以“这个世界是甜柔的”开头的那首诗是全组的主音,所以把它放在这本书的最前面。
阿苏托什可能是很对的。在我的童年,我被限制在家庭里,我只能用我的心从内院屋顶凉台围墙的孔隙里贪婪地凝视外面的丰富多彩的自然景色。在我的青年时期,人类世界同样对我产生强烈的吸引力。我那时也是它的一个旁观者,只是从路边向它看望。我的心好似站在河边,热烈地挥舞着手,向那朝着对岸破浪前进的船夫呼喊,因为生命渴望走上生活的旅程。
有人说,我的特别孤立的社会环境是阻止我进入人世生活中心的栅栏,这是不正确的。
我看不出我同胞中那些毕生处于社会活动激流里的人,能比我有更多的生活亲切感。我国的生活有它的高堤,有它的阶梯,在它的黑水中有古树的浓荫,而在它高高的树枝中,杜鹃唱着令人陶醉的古老的歌,然而它仍是一片死水。哪里是它的激流?哪里是它的波涛?什么时候大海的高潮才汹涌地冲来?
那时我是否曾从我们胡同对面的邻居那里听到凯歌的回声呢,就是那河水随之涨落,一浪又一浪地穿过石墙朝着大海流去的凯歌的回声?没有!我的孤独生活之所以令人苦闷,就是因为没有人请我到庆祝人生节日的地方去。
倘若人在与世隔绝的情况下浑浑噩噩地过着逸乐懒散的日子,他会感到无比沮丧,因为这样他就会完全丧失社交生活。我痛苦地竭力想摆脱的就是这种沮丧。我的心拒绝响应那些日子的政治运动的廉价兴奋剂,它们仿佛缺少民族意识的一切力量,由于它们对国家的完全无知,对祖国的真诚服务极端漠视。我为自己的无比急躁、为对自己及自己周围一切无法忍受的不满感到苦恼。我对自己说,我倒很希望成为一个阿拉伯的贝都因人!
在世界的其他地方对狂欢的自由生活的运转和喧闹从未停止的时候,我们却像求乞的少女站在外面眼巴巴地看着。我们什么时候才有所需的金钱把自己打扮一番前去参加呢?在一个分裂的精神处于绝对优势、无数的小圈子把人们分开的国家里,这种对更为广国的人世生活的渴望必然无法得到满足。
我在青年时期对人世也怀着这样一种思慕,正像我在童年时站在仆人用粉笔画的圆圈里向往外面的自然界一样。它显得多么珍贵,多么遥远,多么难以到达啊!但如果我们不能跟它接触,如果没有风能从它那里吹来,没有水能从它那里流来,如果那里没有路可以让旅人自由来往,那么在我们四周堆积起来的死亡的东西绝对无法清除,反而会愈堆愈高,直到把一切生命都闷死。
在雨季,只有乌云和大雨。在秋季,天空中却有光和影的游戏,但这并不能完全吸引人,因为田地里还有五谷丰收的希望。我的诗歌生涯也是如此,当雨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