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的五个孩子”成长起来了
去年十二月的一天,周同山带着他弟弟妹妹们,来到我家看望我,他们就是我在十六年前曾经采访报道过的五个孤儿。他们的来到很使我高兴,也勾起我的许多回忆、思绪。
十六年前,也就是一九六二年,北京崇文区的一个工人家庭里,五个兄妹由于父母相继病逝,成了孤儿。那时最大的才有十五岁,最小的才三岁。街道办事处即刻担起了抚养孤儿的责任,他们郑重地委托孩子同院的大婶大妈和学校里的老师,负责照顾他们的日常学习和生活,一切费用全由国家供给。一九六四年一月,北京的报纸先后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来自全国的书信、包裹、汇款单……像雪片一样飞向北京这五个孤儿的住处;还有更多的人,工人、农民、解放军战士……以及少先队员去到他们家里,帮助他们学习,做家务等等……当时,我得到了这个消息,便去访问了北京崇文区的街道办事处、服务站,以及这五个孩子居住、工作和学习的大院、工厂、学校和幼儿园。我见到了照顾孩子们生活和学习的人们,我也看到了每一个孩子。在服务站里服务站的站长陈玉珍笑着对我说:“那天,我开会回来就听站里的人们正在热烈地议论着收的几件棉衣活,说这几件棉衣是五个没有了父母的孩子们的,是崇文区体育馆路办事处的干部田迈琴给买的布,和孤儿们住在同院的田淑英把孩子带来,让我们给赶制的。一提起孤儿,我们各人心里都有自己的感触,旧社会里孤儿的悲惨情况,都跑到眼前来了。党和政府对他们这样关心,办事处和街道上的人们这样帮忙,我们还能不拿出一份力量吗?于是我们几个人裁的裁,缝的缝,忙了一夜。
“自从替那几个孩子做了棉衣以后,我心里总是放不下他们。春节前几天,我就跑到他们家里去看了一看,又包了十四件该拆该补的衣服回来,我心里想,春节里要让孩子们穿得光鲜整洁,可是春节前站里的活也特别忙,我又拿回这些不算工钱的活来,一时做得了吗?
等我回到站,告诉大家这是咱们的五个孩子的,大家一听,二话没有,就都忙起来,一个人洗,五个人补,很快地就给做完送去了……”街道干部街道办事处干部田迈琴,是一位高个子,长方脸,双目有光的三十多岁的男子。他告诉我,“崇文区一直是劳动人民聚居的地方。解放前,这里住的是拉车的、修鞋的、拣破烂的贫苦人民,生活都是朝不保夕的,五个孤儿的父亲周永寿就是其中之一。他白天拣破烂,夜里就摆摊卖破烂,生活苦得很。解放后,他加入了废品公司,有了固定的工资,生活安定下来了。五九年他又被调到一家煤厂当了送煤工,孩子的母亲参加了街道上办的纸匣厂,日子一天一天地好起来了。
周同山底下的四个弟妹,都是解放后生的。这对勤劳的夫妇刚刚尝到快乐家庭的甜味,不幸在六一年孩子的母亲因患胆囊炎,六二年周永寿自己也因高血压病,先后去世了。突然成了孤儿的五个孩子,就像天塌下来似的,悲痛而惊惶!他们无主地哭着喊着,感到世界上最悲惨的境遇落到他们的头上来了。
“这时,街坊们都围上来了,劝慰这个,抚抱那个。周永寿做工的那个煤厂的韩厂长来了,送来了人民币五百元的安葬费和抚助费,他一面料理着葬事,一面委托办事处的同志经常照顾这几个孩子。
“在办事处的会议上,我们决定除了不收房租水电费之外,还由国家给孩子们免费上学,医药费、文具也由国家供给;此外每月还给他们生活费。我还同他们同院的田淑英和其他的街坊们商议,怎样帮助孩子们安排生活。
“十五岁的周同山那时还在中学上学,他突然负起一家的生活担子,感到手忙脚乱。他认为照顾弟妹的担子重,不如退学去工作。我就劝他:你已经读到初中二年,丢下多么可惜。你的父母当初想读书还念不成呢!今天,你的条件这样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