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还了得?这是造反哪!”“这都是些万恶不赦的强盗!不除,必成心腹之患!”“皇帝应立即发大兵征讨!勿使星星之火酿成大灾!……”胡亥越听越不高兴,脸沉了下来,众博士全都不吭气了。
赵高冷笑:“你们这些儒生,就喜欢摇唇鼓舌,耸人听闻!先皇焚书坑儒,看来还没有起到效果!”所有的博士全都重新跪倒,磕头如捣蒜:“臣等惶恐!臣等死罪!……”胡亥看着直挺挺跪在那儿,一直不吭声的叔孙通:“你怎么不说话?”叔孙通微微一笑:“臣以为大可不必惊慌!”“噢?你说说看!”叔孙通侃然道:“先皇扫灭六国前是什么局面?田畴异亩,车涂异轨,律令异法,衣冠异制,文字异形,言语异声!而现在呢?书同文,车同轨,法同律,人同心!这才是大局势!先皇收天下兵器销为铜人,废分封而设郡县,政令通行,四方安宁,哪里还有人敢造反?所谓陈胜、英布者,不过‘疥癣之疾’,一伙小偷而已,都称不上盗,所谋不过财货,哪里值得皇帝为其操心?各处地方官便会解决矣。”胡亥哈哈大笑:“好好!讲得好!正合朕意!你叫个什么?”刚介绍过,他真的又忘了。叔孙通只好再说一遍:“启奏陛下,小臣是先皇任命的候补博士叔孙通。”胡亥赞道:“一个候补博士,能有这样的见地,难得呀!可见,你的书没白读!至于其他诸位,我看都叫‘食古不化,不知变通’。书读的越多,越蠢!全都滚下去!”
博士们全都低下头,无语退出。
胡亥打个哈欠,赵高近前:“皇帝谁都可以不见,可李斯不一样,恐怕还得您亲自出面,好言安抚。因为……他知道的事儿,太多啊!”胡亥皱眉,叹了口气,他每次见李斯都觉得如同芒刺在背,浑身不爽,“……唉!那就见吧!说了半天的废话,朕有些累了,口也渴。”赵高会意,立刻吩咐着:“奏乐!进酒!”音乐响起,舞伎登场,宫人们端着酒列队走来。胡亥懒洋洋地斜躺着,色迷迷地半闭着眼,望着跳舞的美人们。赵高见皇帝渐入佳境,情绪正好,他悄悄带来了李斯。李斯终于见到多日见不到的皇帝,顾不上皇帝正在喝酒听音乐,趋步上前,激动道:“臣,李斯……”
胡亥正沉浸在歌舞中,猛然听着这一声吓了一跳,他怔怔地看着满头白发、跪在面前的老臣,才想起是自己召他来的,虽然心里很不情愿,也只好恼怒地摆摆手,命令宫人们退下,自己也坐直身体。
李斯看出了皇帝不悦,再拜道:“李斯斗胆,打扰陛下的雅兴。不过,事关重大……”胡亥斜眼看看他,打断他:“什么大事啊,丞相?不过就是些小小毛贼,癣疥之疾,就把您丞相大人慌成这样?”李斯急了:“陛下呀!不能小看陈胜、吴广等人!他们敢于假托扶苏与项燕,聚众起事,其志非小呀!”“扶苏不是死了吗?项燕?那个楚国的将军吧?好像也早死了。拿两个死人说事儿,能成什么气候?”胡亥对陈胜、吴广根本看不上眼。“不!他们能打起这个旗号,就说明不是普通的毛贼,而是意在夺取天下的大盗!应当派重兵剿灭!臣荐李由可当此任。同时,请皇帝诏告天下,暂停修建阿房宫,让百姓有喘息之机,知道陛下体恤臣民,……”又是停修阿房!胡亥火了:“朕就不明白了,你怎么那样反对朕建阿房宫?”李斯声音也大起来:“陛下!阿房不可再建!民间已有歌谣在传:‘阿房阿房,必亡始皇!’”胡亥站起身,尖叫起来:“该死!说这话的该夷九族!是谁编的?你把他找出来!朕要将他车裂!碎尸万段!”李斯一怔:“陛下!坊间流言这种东西,从来是寻不到出处的,如空穴之来风!”赵高阴阴地打断他:“恐怕不是查不出来,是丞相根本不想查吧?”李斯愤怒扭头盯着他,喝道:“你别在皇帝面前煽风点火!我怎么不想查?这种民谣之类的东西,哪个能查出源头?我们只有从中去体味民心民意!”胡亥冷笑:“哼!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