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他
琴酒,跟着一起抽大麻。沙滩上,一切都清清楚楚。黑女孩们都已守候在那儿。其中一个对他说:“到我的房间来。”
但因她带有几内亚克那克利口音,奥克塔夫好像听她说:“到我的黄间来。”
这挺滑稽。谎言是互相的,一切都好办。他把他的手放在女孩的脸上,喃喃地说:“亲爱的,你知道,关于女孩,我并不想睡她们,我更偏向于失去她们。”
处在塞内加尔军队严密保卫下的萨利旅游综合服务设施包括十五家饭店,公司选中的这家叫萨瓦纳,具备空调房间、两个通宵照明的游泳池、一个迷你高尔夫球场、一个商业中心、一家赌场和一个迪厅,所有设施都傍着大西洋海岸。非洲早已不是海明威那个远征狩猎的非洲了,如今它是西方世界任其死亡的一个大陆。1998年,艾滋病夺去了两百万人的生命,主要是因为那些生产“鸡尾酒疗法”
用药品的公司,如美国的必治妥。施贵宝药厂,拒绝降低药品的售价。同时,它还是个激励中层干部职员的理想场所,因为置身于这块深受艾滋肆虐和政治腐败侵蚀的土地,这个荒唐的战争和反复的种族屠杀的中心地带,资本主义的小职员们重新拾起了对那个维持他们生存的制度的信心。他们购买本地特有的乌木面具,到处摄影留念,自以为跟当地人有交流,寄出阳光灿烂的明信片,让困在巴黎冬天的家人心痒痒。展现在广告人面前的非洲如同一个反面例子,这样他们就会急不可待地赶回家,并且因发现还有更糟糕的地方而如释重负。在这年其余的时间里,一切就都变得更容易接受了。非洲就这样成了反面的样板间。既然穷人正在死去,富人就更有理由活下去。
他们骑着水上摩托劈波斩浪,用宝丽莱照相机留念,没人对任何人感兴趣。
大家都穿着沙滩拖鞋。在非洲,当一个白人向一个黑人说话时,已不再带有往昔殖民时代种族歧视的那种优越感。如今的状况却比以前更加残酷。从今以后,他的目光中透着如此的怜悯,犹如一个神父在为一个死囚犯做最后的祈祷。
萨瓦纳海边度假村游泳池畔对话片段:一个总监女助理(抖着身上的水珠):“这水太棒了。”
奥克塔夫:“你也一样。”
一个协调部女负责人(咬着一个芒果):“我渴望有一个健康的身体。”
奥克塔夫。“我也能享受吗?”
一个年轻女艺术总监(正往餐厅走):“我们去吃吧!”
奥克塔夫:“吃谁?”
促动机制以全速运转。上午的会议主要用来提高自我成就感。在会上,公司的营业额被捧上了天,而“自我融资”及“年度折旧”这些字眼则是用来解释为什么年底没有奖金。其实,法国分公司赚的所有的钱在财政年度末都放在那些华尔街的老秃头们的脚前,他们从不来巴黎,抽着大雪茄,一个“谢”字都没有。
罗瑟利。维奇克拉夫法国分公司的头头们为偿还乡间别墅的贷款,每年都像中世纪的诸侯或布匿战争的战败国那样,战战兢兢地将一年的财富进贡给那些股东们。
下午则进行一场建设性的自我批评,以研究怎样增强市场效益。奥克塔夫因在他的杜松子酒中放了太多的冰块而闹肚子。总裁菲利普和马克。马隆涅时不时把他拉到一边谈心,说的无非是:“我们很高兴你过了这一关,我们也不再跟你提了。我们理解你的荒谬行径,我们也有同感,因为我们是又现代又酷的老板。
你别辞职,行不行?”菲利普仍不忘提醒奥克塔夫“清丽佳人”广告片的成功对公司维持与麦多纳集团的良好关系至关重要。
“我们刚刚和他们开了个广告战略委员会会议,我们被数落了一通。”
“别担心,总裁,这一次,我不会吐在客户身上了。另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