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蒙马特尔山丘上的无政府主义者(一)兽笼
心,多情,但有点笨手笨脚。”[摘自1946年出版的卡恩维莱的著作《胡安·格里斯》]
与其他人相同,格里斯也过着十分清贫的生活。他一直在向一些画报社出售素描画,直至有一天克洛维·萨高特买了他的一批绘画作品,才算结束了一家人朝不保夕的拮据日子。在画室的墙壁上,他用炭笔写了许多数字,记录他在蒙马特尔山上的各家商店赊购物品的数量。一旦他收回一笔钱,立即要求勒韦迪结算一下,尽早清还一些债务。
格里斯住在“洗衣船”,但他逃避“机灵兔”嘈杂混乱的混沌生活。他很少喝酒,只喝咖啡。人们经常遇见他一个人情绪低沉、萎靡不振地蹲在“猎人馆”的过道里,用左手抚摩着其同胞家的小狗,看它是否咬他,右手仍然在继续作画。
毕加索对胡安·格里斯怀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强烈嫉妒。他对热尔特律德·斯坦和格里斯之间的友谊、对卡恩维莱与格里斯之间的友谊一律耿耿于怀。在20年代,佳吉列夫Diaghilev(1872—1929),俄罗斯的芭蕾舞戏剧家。同格里斯签订了为他的新编芭蕾舞剧制作服装与布景的合同。接着他又出尔反尔,撕毁合同,将订货合同给了毕加索。这件事为这两位画家之间的关系投下了浓重的阴影。
除格里斯的独立性和他也是西班牙人之外,老大(毕加索)对小弟(格里斯)没有什么可指责的。这再次证明毕加索一心想成为他的同伙中的老大,所有人都必须服从他,只服从他一个人,任何人不得闹独立。
格里斯在“洗衣船”住了十五年。在他的生活中,有过两个女人对他至关重要:1913年认识的约瑟特和他儿子的母亲。天气好,阳光充足时,他用襁褓布把儿子吊在窗户框上晒太阳。毕加索十分喜爱凡·东根的小女儿,也同样喜爱格里斯的这个孩子。
格里斯在40岁时死于白血病。在医治过程中,医生将白血病误诊为结核病。他死得很惨。那时他住在布洛涅,在卡恩维莱家的附近。卡恩维莱在他的花园里,常常清晰地听到他的朋友痛苦的呻吟和惨叫声。
得知其同胞去世的消息之后,毕加索很伤感。热尔特律德·斯坦非常气愤,严厉地训斥道:“请收起你那些迟到的眼泪吧!”……认为他不该在格里斯生前嫉恨他,死后才表现出假惺惺的痛苦。
在居住在“洗衣船”的画家们当中,格里斯是最不接近毕加索帮的人。其他人吃、住、活动都在一起,甚至衣服都可以换着穿。
星期天,这帮人到圣皮埃尔市场选购相同的衣服。他们一起在蒙马特尔大街上溜达时,简直成为街头一景,马路上的行人都驻足观望。
由于严格执行他们那个画派的绘画规则,德朗连服装都换成了野兽派画的色彩:绿色套装、红色坎肩、黄色鞋子、带黑褐色格子的白色大衣,这一切均为直接从英国进口;再晚些时候,他们的装饰稍微朴素一些,全部为蓝色:工作时穿蓝色工作服,为了外出活动时有套干净衣服,全蓝色套装按照干净程度整整齐齐地排列在衣柜内。
弗拉芒克也是萨图学校的弟子,穿着格粗花呢外衣,瓜皮帽上带有一根松雉鸟羽毛和一条木质的多色领带。纪尧姆·阿波利奈尔对这种领带的双重用途十分欣赏:受到打击时可以当警棍,反过来,可以弹响绷紧固定上面的猫肠子,当小提琴用。
应邀赴晚宴时,由于知道别人期望着他与众不同,马克斯·雅各布总是着意地精心打扮一番。他把自己装扮成魔术师:真丝披风、折叠高顶礼帽和单片眼镜。
安德烈·瓦尔诺穿一件丝绒披风,弗朗西斯·卡尔科戴雪白手套(这样的手套他有四打),马克·奥尔朗着彩色毛衣,穿自行车运动员的袜子。在蒙马特尔街上溜达时,身后紧跟着他的短腿猎犬。
毕加索为生产锌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