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在喊叫,只见他仰面朝天地倒在雪地上,头的一侧鲜血迸流.戈尔洛夫一下子钻了出来,嘴里还在怒吼着,手上举着马刀就砍,一个大劈杀把那个普鲁士人和我逼得连连后退,然后朝他想象中的敌人连砍了几刀,最后几刀从倒在地上的中士上方划过.中士嗷嗷直叫,戈尔洛夫口里流着涎,也朝他嚷叫着疯话.
quot;天哪!quot;那个普鲁士人说.quot;他的另一只耳朵给砍下来了!quot;果然,在我们俩和中士之间的地上躺着那只掉下的耳朵.在我看见那只耳朵的同时,戈尔洛夫也看见了,他一把抓起来,咬下一口,吐在中士的身上,把剩下的那半截扔给那个普鲁士人;最后,他把一大口污秽呕吐在中士的胸口,中士还蜷缩在地上.
身体不适再加上这几个人干扰了他休息,戈尔洛夫灵机一动,才来了最后这段即兴表演,但这一切已经足以让那个普鲁士人受不了了.他在我的身边趔趄着.quot;亲王,请回到里面去!quot;我喊道.戈尔洛夫朝我翻了翻眼睛.quot;到里面去,我答应你的那只小狗,我会让修道士给你的!quot;
戈尔洛夫笑了,服从地跌跌撞撞地回到雪橇的舱室内,并随手关上了门.
我使劲咬着舌头,转身对着那个面如土色的普鲁士人.他说:quot;天哪,这些俄国人好野蛮.就连好人也发疯,那疯子就……我的天!quot;
quot;那些人都不可理喻,quot;我附和着说.
中士磕磕绊绊地站起来,抓起帽子,弓着腰,一边朝他的马跑去,一边用手堵住新伤口流出的血.quot;很遗憾,耽误了你这半天,长官,quot;那个普鲁士人说.
你肯定会遗憾的,我心想.
quot;在这一带你们可得小心,quot;他说.这时他完全是一副愿意帮忙和关心的架势.quot;附近有哥萨克人.quot;
quot;你见到了吗?quot;
quot;我们追赶一股哥萨克人已经追了一个多月了.为首的是一个戴着狼皮帽子的家伙.农民都管他叫‘狼头’.我们追到距离他们只有几小时路程的地方,但这伙土匪分成了几个小分队,接着又分成更小的队伍——我们也跟着分兵追击.大多数人什么也没发现;仿佛那些哥萨克人消失在空气中了.可等我们集结部队的时候,有些人失踪了;我们最后只找到了这些士兵被肢解了的尸体.我已经损失了几十人,现在再也不能兵分几路了.我们这是在假装执行训练任务.quot;
quot;这样可以不干扰民众,quot;我说.
quot;我们需要更多的人马,更好的人马,quot;那个普鲁士人紧张地说.quot;几个村子遭抢劫、奸淫不会引起政府的重视.损失几个雇佣兵也算不了什么.一切都要等到哥萨克人进军莫斯科,这场闹剧才会在圣彼得堡终止.quot;
我们走到马的旁边,上了马,相互敬礼.他挥手让手下人前进,我则继续在雪橇前头开路.我扭过头去,看见那个中士掉在队伍的最后,弯着腰,用手捂着头,鲜血顺着他的手腕往下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