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了一会儿,然后大声笑起来,喊叫着,朝那个哥萨克人冻得发青的脸愤怒地嚷叫着.为了防止他冻僵我当时叫人把他的两只手臂交叉跟身体绑在一起,这样他的双手可以动弹,而双脚膝盖以下没有捆住,这样他的双脚可以活动,血液可以流通.此刻我以为他的身体会因为反抗或者恐惧而抽搐一下;可是他没有这样,而是一动不动地悬挂在仆役的手上.
我明白了人群为什么要冒着严寒来欢迎我们,那是因为我们给大家带来了流血和死亡的讯息,而这个消息就像一只空玉米袋子扔在路上让人践踏,没有丝毫的血腥味.
我转过身来看见谢特菲尔德勋爵已经走到了女儿的跟前,父女俩见面时很拘礼,尽管内心是同样的激动.他们俩保持着很近的、可以说是相互尊敬的距离站着,她的手伸向父亲,她父亲拍了拍她的手指以示安慰.我在一旁观看时都楞住了;谢特菲尔德回头瞥了一眼蒙特罗斯,仿佛他欢迎女儿,却让女儿怠慢了另一个更为重要的人物;他从安妮的跟前走了过去,蒙特罗斯迎上前来,把手搁在她的肩膀上,用嘴唇亲了亲她的前额.他跟在安妮的身边走着,用一只手挽着她的腰,把她引领到马车跟前,安妮顺从地跟着他,仿佛她真的需要蒙特罗斯的保护.她只是回头看了我一次,那眼神里有渴望和懊悔,随后他们俩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我扭过头来寻找比阿特丽斯,发现她仍然站在敞开的雪橇门边.她看到了我望着安妮的情形.现在我极力想用眼神对她说点什么,可是她把头扭到了一边,忙着收拾贵族小姐们扔在车板上的帽子和披巾.
一个宫廷官员反复用俄语喊叫着两个词.周围的人也跟着喊叫.quot;女皇的骑士!女皇的骑士!【原文为俄语.――译注】quot;
quot;戈尔洛夫!quot;我大声道.quot;他们在说什么?quot;
他转过脸来,还是那副冷漠的表情,只是眼睛眨巴了一下.quot;女皇的骑士,quot;他说.
我从一张羽绒床上惊醒过来,有人轻轻地用指关节叩击着乌木房门.quot;谁呀?quot;我说,尽量使自己的声音显得很清醒,虽然我刚才睡得很死.看样子不起床是不体面的了.
门推开了一英寸宽的一条缝,一个花白头发的英国男仆——他低着头所以我只看得见他的头发——说:quot;先生,八点了.您的早餐放在客厅里了.quot;
quot;呵,好的.谢谢.quot;
quot;要我给您打开百叶窗吗?quot;
quot;好的.quot;
他无声地走过房间的木地板,拉开两边分的窗帘,推开百叶窗,让阳光照射了进来.我眯起眼瞧着窗外,看着寒冷的蓝色天空.男仆又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站住了,仍然低着头,说:quot;先生,我想,米特斯基亲王九点钟要跟您会面.您还有别的吩咐吗?quot;
quot;没有了.就这些.quot;
我走到跟我那间卧室毗邻的客厅,戈尔洛夫已经坐在了桌子旁.显然这顿早饭是我们俩共享了.他拿着一个溏心蛋,敲着蛋壳的一端,笑着抬起头来.quot;呵,我知道了,你这次喝酒后没有不舒服的感觉!quot;他说.昨天晚上米特斯基亲王在舞厅里为我们举行了庆祝宴会,我一口烈酒都没喝,戈尔洛夫则和往常一样喝了一夸脱的伏特加;每次宴会后的第二天早晨,他的心情总是比我好,这也是让他感到自豪的事情.
quot;亲王只是给你几个仆人,还是连房子都给了你?quot;我说.一个女仆刚刚给戈尔洛夫送来一盘削了皮的苹果,我从敞开的门里看见另一个女仆走进他的房间去给他刷制服的上衣.这时,一个男仆拿着擦得锃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