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 8-12节
。明白了吗?”
沉默。
“还有咖啡,”汤姆说。
“该死的对极了。还有那该死的咖啡。”
很快他们就被带上了前线。
“白垩。幸运的家伙。轻松的第一份活儿。”弗莱彻戳着齐肩高的岸堤,松手让一把白色土壤飘到战壕的地上。“硬得跟种马的奶头一样,下雨的时候也是一样。你们应该看看我们冬天住的粘土矿坑。海岸线以上两英尺,以下三英尺。每次你想把胸墙建高一两英寸的时候,德国人都会拿枪对着你狂扫。也就耗子这烂东西喜欢它。”
艾伦保持沉默。他和汤姆都很震惊。泥泞,害虫,迷宫般的战壕,每个枪台上所潜伏的危机,防御工程上的每个弱点,呼啸而过的每颗子弹,这些都让他们震惊。
在防空洞不远处,铁丝网距离地面十八英寸高的地方挂着一颗脑袋。据接管这条战壕的英国兵说,这是一个被炸死的法国兵的脑袋。在某个晚上处理掉这东西是件很容易的事,可它对部队来说已经具有了一种迷信般的重要性。这颗头颅被取名为二等兵头利,并且被视作连里的正式成员。大家会把食物掷给它,把饮料扔给它,甚至把点燃的香烟当作某种祝福贡品抛过去。
“这是你们的地盘。”弗莱彻向艾伦和汤姆介绍他们的防空洞。“你们得在那该死的顶上再加点土。它可挡不住直接飞过来的家伙,目前不行。还有,食物得挂起来。如果放在地上,老鼠兄会把它干光,这可是违反条例的。尸体归他们,食物归我们。明白了吗?好孩子。”
弗莱彻说完就走了,留下两个年轻人单独呆在他们的新家里。汤姆看着艾伦。艾伦看着汤姆。
汤姆的脸上浮出一丝微笑,“好啦,兄弟,我们来了。”
艾伦点头,“对,我们来了。”
他们坐在床上,用手抚摸着粗糙的木墙,感觉着头顶上泥土的重量。他们想起弗莱彻说过的话:直接命中的炮弹会让他俩玩完。他们回想着之前的那个夏天,以及回到那种生活的不可能。
可空气里还有别的什么东西。正面的东西。新家的惊人现实让他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强烈地感觉到彼此间的关联。他们已经来到了前线,离想要置他们于死地的敌军只有几十码之遥。他们的任务是要置敌军于死地。可他们是兄弟。不仅仅是兄弟,他们是双胞胎。地球上好像没有任何力量能将他们分开。
两人坐在自己的床上,凝视着对方,然后,没有任何原因地,开始放声大笑。
9个星期后。
汤姆和艾伦已经不再是新手了。他们知道怎么保护手下,怎么侵扰敌军,怎么在危机四伏的无人地带进行巡逻。他们经历了老鼠、不适、炮轰、枪战,还有熟识之人的伤亡。可还有一件事他们不知道。他们没有面临过重大行动以及它对人造成的影响。还没有。
不过这一切即将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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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姆撩开挂在防空洞门口的麻袋。人体的臭味以及燃烧的木头味迎面扑来,随后而至的是不那么冲人的煤油味和烟草味。半数的人都已经满脸漆黑,另一半人要么正挤在惟一的一面镜子前面,要么就是让同伴们帮他们收拾。其中有一个人的脸上画满了送给他女朋友的红心和情话。另一个人则满脸脏话。
“威德康柏,”汤姆严厉地说道,“把这家伙的脸弄成该有的黑色。还有你,廷西,离墙上的白灰远点,除非你想让德国鬼子以为你是个被炸死的幽灵。”
在汤姆的注视下,他们迅速恢复秩序。汤姆点了一下人数。总共八个人。
“下士,你数着是几个人?”
“八个,长官。”
“最后那个人在哪儿?”
“最后一个人,长官?弗莱彻少校说就八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