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分 25-29节
生”,艾伦手下的人一直这么称呼他。很显然,艾伦对热饮的突然需求让这可怜的男孩困惑不解。
“咖啡,阿默德,咖啡,咖啡,咖啡。候赛因,你干嘛站在那儿?火快灭了。过去帮帮忙。”
虽然很困惑,但他们还是很顺从地过去烧水,而波斯人对咖啡的喜爱迅速战胜了残留的恐惧。等到可以听见马蹄声越来越近时,水已经烧开,咖啡已经泡好。候赛因是马夫中最聪明、最勇敢的一个,他走近艾伦。
“我已经准备好了,先生,”他低声说道。
艾伦垂下眼光,发现候赛因已经从一个鞍囊中拿出一个撤去封套的弹药箱。候赛因拿出他们的第二把手枪,正打算在艾伦身边趴下开始战斗。
“把那该死的枪给我,”艾伦用英语呵斥道,然后语气稍为缓和地用波斯语重复一遍,“我们不打算战斗。”
候赛因看上去垂头丧气,可已经没有时间去争辩。一群骑着马的部落汉子就像浪潮一样从山顶涌下来,并立刻围住艾伦的营地。并没有四十个人——差不多十五人——但人人都拿着步枪,而且他们的马匹跟艾伦的小马也不是同一个级别的。
“Salaam,”艾伦对这些新来者礼貌而从容的弯了弯腰以示问候,“你看,我已经把你们的咖啡准备好了。”
他们驱着马四处转了转。他们绕着小小的营地转着圈,彼此谈笑着。他们说着一种带有浓厚口音的部落方言,艾伦没法听懂。大多数人都带着刀,要么是别在腰带上,要么是别在帽子上,而且人人都不是羞于用刀的样子。虽然艾伦表面上看上去非常镇定,可他知道他的生命就掌握在这些人手上,他们目无王法,只知打劫、偷窃和血拼。
艾伦低声对候赛因说,“给他们倒一些咖啡。要表现得就像他们是我们邀请来的客人。”候赛因开始去倒咖啡,打骂着他们一队人中年纪最小的阿里,因为他没有把杯子擦干净。
“我只有八个杯子,不过我邀请你们中的七个人和我一起喝咖啡。”
艾伦坐下,他的手枪可以很明显地被这些人看见,但他自己则完全没有在意的样子。这些汉子有了更多的动作,发出更多的笑声。然后其中终于有一个人骑马上前,跳下马——一个可怕的大汉——然后把缰绳扔给另一个人照看。他非常高,站得笔直,长着乱糟糟的胡子,眼睛上带着眼罩——这是一个晒着高原阳光、在马背上度过大部分时间的人。
“我叫穆罕默德·埃默里,”他弯了弯腰说道,“这些是我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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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默里和两个副手坐下喝着咖啡。艾伦叫人端上noql——一种裹着糖的杏仁糖果,当地的波斯人对此简直爱不释手——气氛开始活跃起来。虽然如此,但其他人始终坐在马背上,手指搭在武器上,有六七个人跳下马,开始有系统地检查艾伦的所有物。艾伦的手下坐在一起,不时瞪一眼这些新来者。有一次,其中一人开始检查装着艾伦铺盖卷的鞍囊,正当他抓过工具和私人文件时,十四岁的阿里跳起来,尖叫一声开始攻击那人,跳到他的背上用拳头敲打着他。那人把阿里从背上摇下来,然后一脚把他踹开。有片刻气氛充满了危险的紧张,然后那人哈哈大笑,开始检查另一个包。
咖啡喝完之后,艾伦叫人送上吃的。一般情况下,这一小队人马过着非常简朴的生活:主食吃米饭和面包,偶尔会换成他们从路过的村子里买来的鸡蛋、番茄、甜瓜、山羊奶酪和杏仁。不过幸运的是,今天他们刚好带了两只肉鸡,可以马上食用。一心想当主角的候赛因粗声粗气地对身边的其他人下着命令,并负责准备一顿在他们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所能提供的最好的晚餐。
本来,埃默里的话题完全集中在几件事上:步枪,马匹,战争,血拼,盖什凯部落临驾于所有人之上。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