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部分 88-92节
改变。
“为什么不重要?”他说,“不管是好是坏,汤姆选择了离开我们。没有理由——”
盖伊又一次打断他。
“哦,废话!需要我告诉你一些事吗?”他用力点点头,像是鼓励自己,“你想知道我为什么恨汤姆吗?顺便说一句,我确实恨他。我真的恨他。”
艾伦缓缓点点头,“是的,是的,我很想知道。”
“你猜不出来吗?猜不出?我想你也猜不出。”盖伊的嘴唇静止了片刻,然后吐出嘴里的话语,“你和汤姆……你们两个……你们总是这么……我不知道……你们总是该死地这么耀眼。我比你们大七岁。我是大儿子,是继承人。我应该是一个让你们俩尊敬的人。可是相反……嗯,事实上,我不认为自己很烂,但我不像你们。我希望你们不要该死地这么完美。所以从你这儿拿钱是件困难的事。你是这样一个该死的圣人。”
艾伦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他一半觉得悲伤,一半想要微笑,“对不起。”
盖伊耸耸肩,“现在我不在乎了。反正不那么在乎了。”他晃了晃酒杯,“不管怎样,我已经半醉了。而且战争即将来临……嗯,你知道,这是我一生中真正擅长的一件事。我是个优秀的参谋。最优秀的参谋之一。在陆军部我也会起到很大作用。这我知道。”
“这我可以肯定。”
“告诉爸妈,告诉他们汤姆还活着。就说你不知道他在哪儿。他们应该知道。”
艾伦缓慢而严肃地摇摇头。六年多来,从波斯到得克萨斯他一直在跟汤姆较量。他这么做是出于愤怒。现在,愤怒也许已经离去,但习惯仍在,而且没有别的东西足以动摇它。
“不,”他说,“他们已经老了。他们已经安定下来。我也已经安定下来。你……”他顿住,盖伊看上去并不太像一个安定下来的人,“嗯,你有你的威士忌。”
“对,我有我的威士忌。”
艾伦站起身准备离去。
“告诉他们,”盖伊说,“我不会再说一遍。”
艾伦摇摇头,“我不会说的,不过谢谢你。”
这一天是1939年6月12日。
第七部分 1939年夏天第89节 这一天是1939年6月28日
得克萨斯的夏天。夜晚并不炎热,而是舒适的温暖。这一年是1939年。
欧洲的形势愈发紧张。德国报纸满篇都是声称波兰攻击了德国农庄的报道。当然,这些报道都是谎言,而且还是危险的谎言:可能会引发战争的谎言。但在这样一个怡人的六月的夜晚身处得克萨斯,欧洲好像是几百万英里之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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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享受夜风的吹拂,丽贝卡将桌子搬到屋外的阳台上,最后一丝阳光正依次掠过平坦的草坪和高耸的白杨。两头圆背犰狳正为着草丛里的什么东西扭成一团。巴德正在讲一个故事。
“他们往上收着钻杆,有个钻工爬到八十英尺高的地方,把升上来的钻杆收好。可他肯定是没抓住梯子或是什么的,因为接下来我听到一声叫喊。那家伙从八十英尺高的地方摔下来,撞到了钻塔的横梁上,滚了几圈,然后落到水泵棚上面,崭新的铁皮房顶,很有弹性。他看着我。我看着他。他说:‘有烟吗?’我只有烟草,所以我说:‘没有。’他很难过地看着我,说:‘别光站在那儿,快给我这个笨到家的、屁股摔裂的狗娘养的找根烟去。’对不起,丽贝卡。绝对是真的,我发誓。”
汤姆笑起来,因为他相信。丽贝卡笑起来,因为她不相信。巴德笑起来,因为在老板那难懂的欧洲妻子面前说了粗话而尴尬——虽然巴德很清楚在怀俄明那段日子里她的谋生手段。
“莱曼,”她说,打断了他们关于石油的谈话,“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