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李白赞妃清平调 贺公求道辞东归
愧对世人了。”李隆基正话反说,意谓李白终日邀醉,实不齿与世人为伍。
李白没有回答,只是哈哈大笑了数声。众人闻声,心中皆不以为然。李适之见状,有心帮助李白挽回一些局面,遂笑道:“李翰林,圣上召你前来,是想问你能识渤海国文否?”
李白一瞪眼睛,说道:“李左相有些健忘了。我们相处日久,你难道不知李白既识渤海国文,又善书之吗?”
李隆基有心瞧瞧李白是否虚言,遂笑道:“好呀,此为渤海国来书,李卿可先看一眼。来人呀,速备笔墨之物,就让李卿在这里当场回书吧。”
李白接过来书看了一遍,说道:“此有何难?陛下,不知回书篇幅若何?”
李隆基道:“若篇幅过短,难显我大国气度,至少千字吧。”
李白脚步蹒跚行至案前,看到一名宫女欲磨墨,就想起了那日高力士不肯上酒的情景,遂计上心来,拱手说道:“陛下,臣有一请,乞照准。”
李隆基道:“好呀,李卿但有所言,朕定依从。”
“臣曾经听说,高将军最善磨墨,所磨之墨精细匀称,陛下昔日最爱使高将军所磨之墨。臣斗胆请旨,今日之墨就由高将军来磨如何?”
李隆基笑道:“磨墨还有高下之分?朕今日第一次听说。看来这传说之事实为形形色色,高将军何曾替朕磨过墨了?”
李适之觉得李白在胡闹,移步过来轻声说道:“太白,不许胡闹。”
李白充耳不闻,兀自说道:“奈何臣今日有此心意,若挫了心志,恐怕这渤海国文就难书了。”
李适之闻言色变,李白的这句话有些过火,竟然想以书渤海国文之事来要挟皇帝。他本想张嘴再劝,不想高力士已行到案前,脸含微笑道:“好呀,能为‘谪仙’磨墨,实为咱家荣幸。李翰林,请稍等片刻,此墨即成。”高力士说完,已挽起袖子取过墨锭,低头磨起墨来。
李适之暗自叹了一口气,慢慢退回原地。李隆基见高力士不顾身份,可谓谦逊之极,心中也大生感触,叹道:“记得九龄也善渤海国文,奈何九龄已逝,墓木早拱,今日天降李卿来此,高将军欣然磨墨,传之后世,也为一段佳话了。”
李林甫见李白如此醉态再行狂悖之举,心中妥帖无比。张说、张九龄主政之时,对文学之士既偏爱又倚重,遂使朝中上下遍布文学之士身影,将非科举出身之人挤压得颇为逼仄。自从李林甫主政,他不像张说那样大力渲染,仅是暗暗地将那些非科举出身者调至重位,由此格局大改。李林甫之所以坚执循资格授任,即是要厘改此前超授科举之人的状况,使后续之人并重。李白今日恃才胡闹,皇帝虽隐忍未言,心中肯定对李白乃至文学之士顿生恶感。一个很明白的道理就是:如此狂悖之人,若让他去主持一方,能行吗?
高力士磨墨毕,李白也就无话可说,他取笔蘸墨,开始奋笔疾书起来。
李林甫在李隆基面前时刻掌握说话的时机,他此时拱手说道:“陛下,瞧李翰林奋笔疾书的模样,其对渤海国文定是谙熟无比。大凡国运昌盛,则人才毕集,臣恭贺陛下德昭天下。李翰林既有此才,将来出使四番,定会使四夷赞我大唐有人。”
李隆基闻言微微一笑,并未言语。
李白很快将番书写好,然后捧至李隆基面前,躬身道:“陛下,此书已成,臣是否朗读一遍?”
李隆基道:“朕观李卿疾书之际,已知卿果然谙熟渤海国文。朗读就不必了,就依此下诏吧。李卿,你回书有功,朕赐彩绢二十段予以旌扬。”
李白急忙谢恩。
李隆基又道:“李卿酒意未消,又回番书,委实不易。适之,你这就携李卿下去吧。”
二人走后,李林甫又躬身奏道:“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