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罢冗官机锋暗藏 贬功臣苦心图存
根大棒。只要这些‘斜封官’敢来闹事,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三日之后,他们自然清静。”
闻听姚崇使用如此狠招,座下群臣暗地里倒吸了一口凉气:姚崇为官多年,向来端庄谨慎,只知道他内心算计颇为缜密,何曾有过如此简单粗暴的行为?然瞧着眼前之势,皇帝刚刚起用姚崇已然万分信任,若出声反对只是自讨没趣,遂各缄其口。
李隆基微笑道:“好呀,朕准奏。王毛仲,你从龙武军中挑出二百精壮之人由你亲带,你这几天什么事都不用干,跟随姚卿身后即可。”
王毛仲出班答应。
“斜封官”虽在京中形成了盘根错节的关系,然辨其根源无非因请托韦氏、安乐公主及太平公主等人而来。景龙二年“斜封官”大闹吏部衙门,其根源在于太平公主妄图插手朝政,因而暗中指使张俭及丘立德等人聚众闹事,以向皇帝哥哥李旦施压。如今太平公主已死,这些“斜封官”的后台皆已消失,其气焰也随之大幅收敛。
姚崇此次主持罢“斜封官”之事,首先请李隆基签署了罢官诏书,并将之明发天下;此后又嘱托王毛仲在吏部衙门前安排二百龙武甲士站立,这些甲士皆手持大棒煞气凛凛。
事儿非常奇怪,罢官诏书下发后,京城衙署中再也见不到昔日“斜封官”的身影。他们不但乖乖回家,也不敢有任何怨言,吏部衙门门前静悄悄杳无人迹,看来这些甲士空忙了一场。
此后的第三日早朝散后,李隆基将姚崇留下入偏殿议事,李隆基笑道:“看来这些大棒立竿见影,将‘斜封官’吓得魂飞魄散,没有一个人敢来闹事。”
姚崇道:“人之性情善于欺软怕硬,如此事儿只要朝廷稍微示弱,他们定会顺着竿儿无休无止。陛下此次决意罢官,这些人在朝中没有倚仗之人不免气馁,事儿就好办了。臣当日在殿上当堂说出此法,朝会散后这些人已从各个渠道知悉,知道这次是认真的,没人敢来说三道四,就有了今日的结果。”
李隆基叹道:“你在顷刻之间,就办妥了张说他们三个月办不成的事儿,足见朕此次拜相甚为妥当。姚卿,以张说、魏知古之能,为何不能遂朕心意呢?”
姚崇道:“此次罢‘斜封官’之后,陛下须跟进整饬吏事。臣替陛下想过了,现在已近年关,到了考绩官员的时候,过往官员考绩流于形式,此次一定要整改前弊。”
“好呀,此事还是由你来办。”
姚崇摇摇头,说道:“名不正,则言不顺。那日朝堂之上,张说与刘幽求对臣插手吏部之事不以为然,陛下应该知道。”
李隆基微笑了一下,伸手从案上抽出几道奏章,将之递给姚崇,说道:“这里有御史大夫赵彦昭数人的奏章,你瞧一瞧。”
姚崇接过一看,见奏章中弹劾的人正是自己。其内容大致一样,主要引用圣人的仁恕道理,将姚崇的大棒之策驳得一钱不值,劝诫皇帝不可任由这种流毒荼毒天下,应对姚崇进行惩罚。姚崇读罢笑了笑,说道:“人间万象,任何事都会有人说三道四,随它去吧。”
李隆基问道:“你认识赵彦昭吗?”
姚崇摇头道:“臣听说过此人,然并不相熟。”
“朕上次授你为同州刺史时,此人也上弹章,说你在申州时不理政务,整日里游赏淫乐,你们莫非有些宿怨吗?”
姚崇道:“陛下,赵彦昭身后定有人指使,妄图达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这些言官在清明政治下,忧国忧民,心底无私,敢于犯颜直谏,对国家大有益处,然到了乱世之时,他们心底往往有私,就沦为利益攸关者手中的工具,就成了打手,当然,言官本人也可因此获益。”
“如此说来,定是有人不想你出山为相,因而指使。也罢,朕要治赵彦昭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