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挫兵变施恩宽宏 立太子图安济世
今更是官至高位,奴才心怀感激,此生为陛下足下之犬,定为陛下驱策所指,至于赏赐一节,奴才万万不敢奉旨。”
自唐太宗时的玄武门之变开始,此后多场政变皆由玄武门发韧,实因禁军地位太过重要。李隆基两度主持玄武门之变,深知掌握了禁军即掌握了皇宫,也即是掌握了大权号令天下,则禁军大权务必由自己的亲信职掌。王毛仲被自己赎出奴籍之身,跟随自己以来虽有事变前夕脱逃滑头之举,总体上对自己还算忠心,且此人心思敏捷,办事较之李宜德等人还算妥当,所以成了职掌禁军的不二人选。
李隆基见状笑道:“起来吧,朕之赏赐为朕之心意,你就不要推辞了。你速去把王师虔带进来,此人阴谋犯朕,到底有何种心思?”
王师虔被五花大绑押入殿来,其嘴里大约塞有麻核无法说话。李隆基见状,令王毛仲为其松绑,取出麻核。
王师虔没有惊慌之色,其活动了一下身子,然后微笑道:“对呀,如此方为待客之道。阿瞒,你当了皇帝,若在此殿内不为我松绑,确实有些小气了。”
王毛仲上前踢了王师虔一脚,喝道:“见了圣上还不下拜?找死吗?”
李隆基喝止王毛仲,起身微笑道:“好哇,我们今日仅叙故人之谊,就不要来这些虚礼了。王毛仲,为王先生搬来一张座儿,我们坐下说话。王先生估计有些口渴了吧,来人,为王先生奉上香茶。”
殿中的高力士和王毛仲等人看到皇帝如此相待王师虔,一时摸不着头脑。王毛仲更想到若二人相对而坐,王师虔若起身袭击皇帝怎么办?又思王师虔手无寸铁,论身手也不是皇帝的对手,遂复归释然。
王师虔也不客气,大刺刺地坐下,他毕竟有些渴了,将奉来的茶水一饮而尽,尽管茶水有些烫嘴。
李隆基笑吟吟问道:“我自从当了皇帝,王先生可谓忙得不亦乐乎。你先佐太平公主联络宫中之人,意图对我下毒;如今又撺掇十余人,欲效博浪之击。我问你,到底有何深仇大恨,欲置我于死地?”
王师虔道:“公主于我有知遇之恩,我为她的下属,当然依令而行。阿瞒,昔日若无公主助你,你能登上皇位吗?我实在看不上你这副嘴脸:势衰时逢迎蓄势,一旦得势立刻斩尽杀绝,公主为你的嫡亲姑姑,你竟然也下得了手?”
李隆基正色道:“我为太子,后为皇帝,实为大唐正朔所在。你们撺掇公主持非分之想,我犹一再忍让,其后你们恣意妄为,竟然行谋杀小人之举,那也怨不得我!”
王师虔又现出微笑,说道:“是啊,公主的心机与手段哪儿比得上你?所谓成王败寇,我也无话可说。阿瞒,我仅想问你一句,你以阴谋戮杀夺来大位,如今心里果然十分舒坦吗?”
李隆基闻言大怒,然看到王师虔那好整以暇的神色,知道此人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自己若勃然作色,则被他比了下去,遂拢摄心神平淡说道:“我大唐天下被数名妇人折腾得七荤八素,这里面也有公主的份儿。她们不行正道,专爱邪佞之事,我若以谦谦君子对之,岂不是又走‘五王’覆辙?因而对付她们,阴谋诡计还要用一些的。我现在很坦然呀,毕竟列祖列宗传来的家业未丢,大唐也逐渐走上了正道。王先生,这一年多来,你莫非没有一丝感触吗?”
王师虔哈哈大笑道:“你疑心颇重,难以从善如流,昔日跟随你起事的功臣们,一个个被你逐出京外,是为例证;你性爱美色玩乐,难能如太宗皇帝那样克制己欲,导人诤谏,国势定难以长久。哈哈,此为我一年多来最大的感触。”
李隆基越听越恼,霍地站起,脸色变得很难看。
王毛仲踏前一步斥道:“王师虔,圣上待你以礼,你不可太过无礼。”
王师虔笑道:“王毛仲,你这昔日的奴才,也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