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花萼楼兄弟同欢 逢大赦姚崇识机
竟然将自己召入宫中亲口问询,令他喜出望外。
李隆基道:“嗯,朕似乎听过姚公数次提起赵诲的名字,好像此人文笔甚好,可堪为用。如此为文之人,若交结胡商,得人好处,则此人不简单。”
“陛下圣明。赵诲在中书省虽为七品官员,然他自恃姚崇信任,似乎未将其他上官放在眼中。微臣以为,赵诲之所以敢交结胡商,实因其恃宠渐至狂妄,则姚公也脱不了干系。”
李隆基看到崔隐甫将赵诲的事儿往姚崇的身上引,心中忽然有了异样的感觉,他沉思片刻,然后说道:“你未明详细,焉能扯上姚公?也罢,须将此事弄个水落石出。崔御史,朕让大理寺助你,速速将那名胡商和赵诲捕入大理寺讯问,由你前去主审。”
崔隐甫心中顿时乐开了花,心想这一次奉旨勘问,定能大功告成。他当即伏地叩拜,以谢皇恩。
崔隐甫走后,李隆基陷入深深的思索之中。赵诲是否有罪,此为无足轻重之事,然其身后的姚崇,倒是颇费思量之事。李隆基翻来覆去始终想的是一件事:赵诲如此无法无天,姚崇是否知情?
大理寺拿人时并未大张旗鼓,姚崇得知赵诲被大理寺捕走的时候,已到了第二日的下朝之后。姚崇初闻此消息,登时勃然大怒,骂道:“这个班景倩平时还算妥当,缘何这一次昏了头了?他拿了我的人,竟然连招呼都不打一个,他到底想干什么?来人,去把班景倩叫来。”
大理寺非为三省的辖下机构,例归皇帝直辖。然这些年李隆基放手任姚崇施政,百官皆对姚崇产生了畏惧之心,进而恭谨相待,诸事要向他禀报一声。大理寺卿班景倩资历尚浅,对姚崇的恭谨自然又比他人要多三分。
班景倩闻召不敢怠慢,很快入中书省来见姚崇。姚崇见了他没有好脸色,劈头斥道:“班大人,中书省莫非成了东市里的摊档了吗?大理寺竟然敢不知会一声就强行带人,你到底倚了谁的势?”
班景倩满脸赔笑,轻声说道:“姚公息怒。大理寺确实将赵诲带走讯问,然他到底犯了何事,下官至今也是一头雾水。”
“笑话。你为大理寺的主官,就是不直接审问人犯,属下也该将案情告诉你,班大人,你莫非想搪塞老夫吗?”
班景倩向姚崇走近了几步,然后低声说道:“姚公,赵诲的罪名估计不轻!昨日监察御史崔隐甫手捧圣上之旨入了大理寺,圣旨上指明崔隐甫主审此案,仅让大理寺全力协助,不得妄自干预。”
姚崇得知此案由皇帝指使,心中大为震惊,急问道:“赵诲到底犯了什么事了?竟然使圣上如此大动干戈?”
班景倩道:“下官不敢多问。不过崔隐甫还同时拘来一位胡商,此人似为贩香料者。如此看来,赵诲的事儿似与胡商有关?”
姚崇似自言自语道:“嗯,赵诲如何又与胡商搅在了一起?此人日常在衙中恭谨办事,非为惹事之人啊。”
班景倩又低声道:“瞧现在的阵势,估计事情很大。姚公,刚才崔隐甫前来找下官,让下官速速备出一间净室。下官再三问其用途,崔隐甫方才悄悄说道,圣上要亲入大理寺询问人犯,此净室即是为圣上所备的。姚公,下官以为此事重大,不宜多问,以免引火烧身。”
姚崇似乎不信,喃喃道:“圣上竟然要亲自审讯?不过一个七品官儿,能惹多大的事儿?”
班景倩又道:“下官再劝姚公,最好远离此事。其实下官刚才说过之话,也是不该说的。姚公,切记勿向他人言及此事。”
姚崇颔首道:“嗯,我知道事情的轻重。我不知道事情竟然如此曲折,刚才错怪你了,老夫向你赔礼。”
班景倩躬身谢道:“下官不敢。姚公,下官这就告辞了。”
姚崇在衙中思虑片刻,即赴宫内求见李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