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武惠儿承恩侍君 宋丞相守正谏帝
,其能与山石相比吗?”
李隆基大有同感,赞道:“姚公此言,甚合朕心。天地万物,亦有寿夭,岂能与天命相连?朕想起当初治蝗之时,那汴州刺史倪若水之论调与今日宋璟等人之谏言差相仿佛。”
姚崇接着道:“去岁河南丰收,而关中稍有歉收。陛下此去东巡,既可视察天下安澜,又可使百官随行,顿减关中用粮之量。此为一举多得之事,臣请陛下东巡依旧。”
“好呀,姚公所言甚合朕意。”
姚崇又笑道:“陛下此次东巡,定能见到倪若水。此人在汴州多年,官声不差,教化有方,如今朝中三省极缺能才,倪若水又渴望回京,若陛下认可将其改授亦可。”
“嗯,宋璟也提过让此人入尚书省,朕已答应授其为尚书右丞。”
李隆基本想在姚宅中多待一会儿,然大事皆问过,就有些坐立不安。究其原因,缘于李隆基心里记挂着武惠儿,如此他在姚宅中仅待了小半个时辰,即乘舆回宫。
武惠儿此时已将案上的奏书收拾完毕,她将李隆基已批阅的奏章放在一侧,将未批阅之奏章摊在座前。其实殿内宫女在李隆基离殿时也会收拾,然李隆基觉得武惠儿收拾过的几案显得更加温馨。
李隆基归于座上,向侍立一旁的武惠儿投去温情一瞥,转对高力士说道:“张家行事为何如此迟缓?朕令其促请一行入宫,数年过去,为何杳无音讯?”
高力士答道:“臣多次追问,奈何张家说一行云游四海,居无定所,实在难寻。”
“你明日告诉张家,若一行年中不来见朕,他们也不用在京城待了。哼,拖来拖去,又动辄扯上天命。若无一个明白人儿在朕身边,只怕日子都会过差了。”
武惠儿在侧轻声说道:“陛下,妾有一法,可让一行速至京中。”
李隆基侧头道:“朕令其族家访一行多年,奈何他如消失了一般,难见其踪影。如此人儿,若用强力追求,那是勉强不来的,你能有什么妙法儿?”
“妾曾听说过一行和尚的事迹,若勉强不得,陛下为何不仿燕昭王故事呢?”
李隆基闻言笑道:“燕昭王为求贤才去见郭隗,那郭隗以千里马为例,让燕昭王为己建屋而居,并拜己为师,如此贤才果然召来。惠儿,你让朕为谁建屋呢?”
“陛下当然为一行建屋。妾听说一行素爱观星察天,若陛下此屋中备齐汉时张衡所造浑天仪及地动仪等物,那一行得知陛下诚意,定会不速而至。”
李隆基闻言大喜,说道:“好呀,果然为好主意。高将军,你速让将作监选样造房。”他又伸手揽过武惠儿,眼色迷离,轻声道,“好惠儿,为朕出了这样一个好主意,朕要好好赏你。”
晚膳之后,李隆基与武惠儿共同沐浴,是夜两情欢洽,其详细滋味也不一一细表。
开元元年之后,李隆基很少出京,则此次东巡为其盛大规模出行的第一遭。张嘉贞被任为西京留守,其他百官多随御驾行走。三月初三,车驾离开长安,就见各色旌旗猎猎,左右枪戟如林,其执旗执仗,驾车驭马,警跸将士以及各级官员、侍从,不下四千人。如此长的队伍行走起来,速度当然不会快,好在皇帝巡行并无时辰限制,自可慢慢行走。
李隆基此次启大驾仪仗,其所乘玉辂车由六马所牵,驾前有驾士四十人,千牛卫将军一人陪乘。另左右护卫着左右卫大将军各一人,千牛将军一人,中郎将一人,左右监门校尉各十二人,左右骁卫、翊卫各三队,左右卫夹毂厢各六队,还有御马二十匹。若让李隆基在此重重护卫中闷坐车中行走,实为无趣之事。孰料李隆基早有准备,其不仅让武惠儿随行,更让武惠儿陪侍身边,两人或手谈围棋,或偎依一团眺望沿途风景,令李隆基感觉此行实在惬意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