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韦皇后临朝称制 李隆基来福逢源
向他们挑明吗?何时挑明?”
李隆基所说之事,正是刘幽求近来思虑最多的。他闻言闭起眼睛,将所有细节又想了一遍,然后说道:“殿下,我想过了,陈玄礼他们能成。有句话叫做‘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相对万骑典兵之人及普通兵士,这些果毅校尉变动不大,在军中时间最长。他们若无军功或者得力之人擢拔,许是一直在此位置上度日,可谓不上不下。”
李隆基脸上有了一丝微笑,插话道:“你说得不错,这帮人在军中日久,每人手下有五百兵士,若抱成了团儿,典军之人也要瞧他们的脸色。”
刘幽求道:“万骑中果毅校尉不过二十人,若有五至七人抱成团儿,其力量不可小觑。像陈玄礼与葛福顺在右屯营,李仙凫在左屯营,他们三人已抱成团儿,再与其他投缘的校尉相连,估计号令数千人应该有把握,所以能成。”
“那么葛福顺今日呼天骂地,也定为这帮人的心声了?”
“不错。看来韦太后还是使了昏招儿,让自己人去掌控禁军不错,然派去一些酒囊饭袋只会误事。殿下,我们那日闻听韦温带同一帮韦氏子弟来典兵,早预知了今日之事,看来天遂我愿啊。”
名将典兵非是蛮干,有着自己的招数。他不管采用什么法儿,首要者须手下人愿效死力,如此方能行兵排阵,所向无敌。李隆基此时忽然想起太宗皇帝的往事,悠悠说道:“刘兄,你说此话,让我忽然想起太宗皇帝大战雀鼠谷的时候。太宗皇帝身先士卒,带领人追击宋金刚,他们数日夜衣不卸甲,又无食物,到了雀鼠谷有人逮了一只野羊,烤熟后将一只羊腿奉与太宗皇帝。太宗皇帝自己不吃,将羊腿送给一个年仅十七岁的兵士。刘兄,知道这个兵士是谁吗?”
“殿下近来多读太宗皇帝故事,我实在不知。”
“此人就是常何呀。常何后来其实得了太子建成之惠,被擢拔为玄武门守将。谁知他反戈一击,最终心归太宗皇帝。追根溯源,这只羊腿实在立了大功。刘兄,遥想太宗皇帝当日,何等雄姿英发、天下归心。我恨不能追随其身后,做一名小兵也成。”
刘幽求笑道:“殿下不必太谦,你虽未从军,也大有太宗皇帝之风呀。任何人与殿下初一交往,此后皆倾心相顾,愿意追随殿下。比如我吧,因闻殿下大名,巴巴地主动来追随。”
“刘兄说笑了,我如何敢与太宗皇帝相比?嗯,葛福顺他们既有怨气,不知他们有胆气否?”
“这个嘛,还需要用言语探之。不过我以为,这帮人无依无靠,此生擢拔无望。若骤然有机会能立大功,则能处高位享大富贵,他们性格粗豪,敢于冒险,我以为胜算很大。”
李隆基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决然说道:“也罢,就这样吧。他们过来后,我们先在一起饮酒,瞧他们说些什么。若今日火候到了,我可借故离开,你与他们挑明,然后再定下步行止。”
刘幽求道:“好吧。我们向他们挑明之时,就以相王的名义来说,如何?”
“嗯,这样说最好,也最能令他们信服。”
陈玄礼三人依约而来,他们见了李隆基还是有些拘束,葛福顺不敢再脏话连篇,其神情甚为恭顺。
宴席已经备好,王毛仲与李宜德毕竟是仆役身份,不能与李隆基同席饮酒,所以座中只有他们五人。
李隆基执盏说道:“我这些日子未见你们,就有点念得紧,因令王毛仲去请你们来,请饮尽此盏。”
三人齐声说道:“谢殿下赏。”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李隆基知道他们素喜肉食,遂令厨屋整治鹅肉与驴肉以为主菜。他们饮酒数巡,厨工端上两只大盘,然后当面用刀割成小块为他们分食。只见那肉色焦黄,刀切之后肉香弥漫而出,葛福顺一抽鼻子,说道:“此味古怪,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