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贾道士挟术演神技 李制台行医救畸零
事,不能不给足他面子,他只要不动武,你们不可孟浪拿人,听明白了?”
这群戈什哈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也从来没听过官场大员这种指令,个个面面相觑,参差不齐地答应一声“是!”却都不肯离开,目不转睛地盯着甘凤池。霍英暗中不言声悄悄拔出绑腿中的匕首,冷不防“噌”地向甘凤池面门掷了去,料是他正和李卫斗口,这一刀即使要不了他的命,至少也要扎他个血流满面。不想甘凤池看也不看一眼,趁那匕首将到未到时,即速抬手,食指中指一夹,匕首已颤巍巍夹在手中!
“凭这点小伎俩想弄倒我甘某人?”甘凤池冷笑一声,把玩着那柄匕首,少许时间,便见那匕首被火锻烧了一样变得殷红——团了团已被捏得核桃大小,攥在手里,那铁汁子冒着青烟,一滴滴坠落在潮湿的地下,发出“哧哧”的响声。甘凤池直到匕首在手中融化完,掏出手帕揩了揩手,方轻松地笑道:“李大人,你们不要惊讶,我这点子手段并不是想在你跟前卖弄,石头城八义兄弟,我这点本事只能摆到第六。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和我动干戈,我们玉帛相见,让我见一见汪景祺,我抬脚就走人。”
楼前这一幕情景早已有人禀报了院后的允祥和范时绎,他们赶出来看时,正是霍英掷匕首时。范时绎原本要叫人拿甘凤池,但见他如此本领,李卫又近在身边,存了投鼠忌器的心,口张了几张又咽下去。允祥在旁也是眉头紧蹙,许久才道:“足下如此身手,出来为朝廷效力不好?为什么要和贼匪勾连呢?”甘凤池回头看了看允祥,哼了一声道:“尽忠尽义都是大道所在。我并不和朝廷作对,汪景祺是我的朋友,我想见见也算不得犯王法。”
“哪个有功夫与你磨牙!”李卫脸色倏地一变,大喝一声,“给我拿下!”
“扎!”
霍英等十几个戈什哈答应一声,立刻从桌后扑了上来。甘凤池的五个徒弟“嗖”地各人从腰间抽出一条软鞭,站定了方位护住甘凤池,霎时间满屋都是黑雾一样的鞭影。霍英见攻不进去,举起一张桌子猛力砸了进去,只那鞭子舞得密不透风,噼哩啪啦几声碎响,方桌未到甘凤池身边已被鞭力切成无数碎木块,纷纷落地!甘凤池嘿然一笑,对李卫道:“大人,这是你逼我,你没有贾道士的妖术,大约难逃我的手。对不起,只好请你留下作人质,请出汪先生,我们说几句话,我自然撂开手。所有得罪处,回江南后我负荆请罪。”说着伸手便去揽抓李卫。忽然,他觉得一个人用手轻轻拦住了,虽然力道不强,但运足了力气也摆脱不掉这只手,定神看时,竟是那个老婆子抓住了自己的手臂!甘凤池大吃一惊,向后退了一步,惊讶地打量着这位讨吃乞丐似的老婆婆,颤声问道:“你——你是什么人?”
“我是他妈。”老婆子两眼昏花,颤巍巍的声气,指着平倒在春凳上的儿子说道,“我儿子病成这样,得指望这个太医给看脉行方,你把他弄走了,我的儿怎么办?再者说,这个李大人也是我的恩人,我也不能袖手旁观哪?”
甘凤池上下审视着这个老太婆,穿一身靛青粗布衫,滚着一道蓝花绣边,青灰布裤脚下一双小脚缠青裹腿。也就三寸许长,虽说不上褴褛,上下都是泥浆,毫不出眼的一个乡间老婆婆,怎么也想不到,这么一个老女人竟有如许大的膂力,稍一拽,自己的手就伸不出去!甘凤池方凝思间,老婆子又道:“瞧着我薄面,撂开手,等我儿子病好,你和李大人有什么过节,你们自己去料理,好么?”此刻,允祥范时绎,连李卫都看得目瞪口呆。甘凤池知道遇了劲敌,暗自运足了气,冷丁里一个“通臂猿掏果”,“唿”地冲老婆子面门打去——只听“砰”的一声,那一拳着着实实打在老太婆鬓角上。甘凤池只觉得好像打在一个生铁铸的镇庙石上,右手中指顿时痛彻骨髓。他是武术大家,在江南石头城八友中排名虽然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