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的她。
忍住。我真这么想吗?
“能不能——你想这么做吗?”她紧张,几乎是尴尬地问。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但我微笑着点头了。
“当然,为你我会这么做。”
她又看看镜中的自己,过了一会儿,她说,“那就这样。”
“好。”我说,然后从镜子旁边的橱柜里拿出电动剃须刀。
“你想怎么做?”她不确定地问。
“先用剃须刀,然后用剪刀?”
“是的,我想这是最好的办法,不是吗?这样会很光滑,我不想戴上假发后头皮发痒。”
我拿起一块白色手绢,铺在她肩上,她还在看镜中的自己。我则像一名专业的理发师看了看她。究竟应该从哪里开始,谁能告诉我?不管怎样,从后面开始吧,这样,在我拿剃须刀剃的时候,她就不会直接看到第一块裸露的头皮了。是的,从后面开始。
“开始啦,亲爱的。”
我深深吸了口气,打开电动刀,剃掉了约四厘米宽的一块,从她的颈背开始剃的。同时,我吻了她的脸颊。她在镜子中看到长发掉在手帕上,拿手掩着嘴,哭了。我哽咽,但手没有停下来,每推一刀就亲吻她一次。我们什么也没说。
十分钟以后,卡门秃了。
你可以把自己藏起来,舔伤口
将夏天浪费在徒劳的祈祷中
Bruce Springsteen,from to Run,1975)
“啊——该死的东西痒死了,完全要令我发疯了!”
我从音乐杂志中抬起头。
我们家的后院很热。一侧邻居加盖出来的高围墙把风都给挡住了,只有花园尽头靠近阿姆斯特丹森林的小池塘边,有时会有风吹过,但我们几乎从来不去那。去那里,感觉就像身处森林深处了,非常不自然。有时我和卢娜一起去那喂鸭子,其他时间我们几乎不太会走过去。我们在花园里放了非常大的遮阳伞,但连没有戴假发的我都觉得热,何况卡门。
带刺的假发,从昨天开始卡门就这样叫她的假发了。她已经戴了一个星期了,那几天十七度左右,多雨,是不适合去海边的天气,但对她来说还算可以接受。从昨天开始温度升到二十度以上,她就受不了了。
“你不能把它摘下来吗?”
“不行,穆德随时都可能带卢娜回来的。”
昨晚卢娜在穆德家住了一夜,今天她想去动物园。穆德跟我提出带她去时,我求之不得。星期二又做了一次化疗,周末这几天,卡门刚刚感觉好一些,我却疲惫到了极点。三天时间全职照顾卡门和卢娜,期间抽出一点时间去MIU处理工作,把我累坏了。多亏了穆德,今天早上我睡了个懒觉,现在我精力充沛,甚至下午都想去参加沙滩音乐吧的舞会呢。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告诉卡门我的这个馊主意。
“嗯?这不是你家吗?每个人都必须适应这个事实,你秃发了。”我说。然后我尽量装作无意地说,“顺便说一下,穆德不会在这待很长时间,下午她想去参加沙滩音乐吧的舞会。在布隆明岱尔,你知道的。今天下午又重新开始了。”
“我甚至都不愿去想,”卡门一点也不解我意,“我也不想你去。我不想单独跟卢娜在家。”
“不,我也没有计划要去的,亲爱的。”我撒了谎。操。
“好,只是让你知道。”她头也不抬地看着手上的时尚杂志。
“是——难道我没说没有这个计划吗?”
沉默。
“哦,该死的东西!”她叫起来,用手指去抓假发。
“天,卡,把那个该死的东西拿下来吧!”
“不!我不想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