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很滑稽。记住这一点。”
你自己肯定也很清楚,我暗想。
几分钟以后门铃响了。我起身走去开门。
“她真惹人疼。”穆德说。她抚摩卢娜的头发。这个小姑娘在她的婴儿车里睡着了。
穆德又待了大约一小时。她要回家,换上她最嬉皮的衣服,想到要去沙滩音乐吧她已经兴奋不已了,卡门和她一起聊着,开心地大笑。我也笑了。
“弗兰克和MIU其他几个人也都去。”穆德说。
“我们在家也会过得很愉快。”卡门说。
我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做
只是待在这里
我时不时向窗外望去
我坐立不安
我眺望远方
拿起啤酒
吹起笛子
De Dijk,from Bloedend (De Dijk,1982)
“现在呢?”我问。
床上放着一把剪刀,一个装着厚厚的凝胶绷带的盒子,像披萨盒一样,几根剪下来的散绷带。还有一位年轻的、裸着身体、秃发的女人,有一只美丽而健康的乳房,而另一只乳房上满是水泡、伤口,灼伤的皮肤呈各种颜色,黄色、粉色、紫色、红色、紫红色。五个星期以前为放射疗法而画的那条黑色的线,透过这个火山喷发式的场景依然可见。
卡门斜着头去看那个乳房上还没有被包扎起来的部分,绷带有一面是凝胶,以保证下次换绷带时灼伤的皮肤不会粘在绷带上。她用一只手托住那只缠了绷带的乳房,另一只手指着绷带。
“我记得护士好像是贴在这里,如果贴的位置不对的话,绷带会皱皱的。”
“好,那要剪多长?”
“哦,大概五厘米吧,我想?”
卡门做了四次化疗之后,谢特玛医生显得有些高兴。卡门血液中的癌细胞有减少的迹象,她乳房里的肿瘤也稍微收缩了一点。谢特玛在交谈时甚至用到了“手术”这样的词。“但是首先,我们要确保乳房中的肿瘤变得更小一些,否则,做手术时就有风险,可能会渗入皮肤。这样的话,情况就只会更加糟糕。”她说。她当时找了安东尼?范雷文霍克医院的放射科医生一起会诊,他也同意谢特玛的观点:放射疗法。七个星期,我们每天去安东尼?范雷文霍克医院。然后再讨论下一步该怎么进行。
和每次化疗之后的问题相比,前四周去接受放射疗法就像是去公园散步,但是做了二十次放射疗法之后,正如放射疗法专家所预言的那样,卡门的皮肤开始脱落。
“你觉得我需要再剪长一点吗?”
“嗯——不用,这样就可以——”卡门紧张地说。“停!停!”我无意中碰了一下她疼痛、灼伤的乳房皮肤,她吓坏了。我把剪刀放下,双唇咬着舌尖,小心翼翼地拿出一片绷带,然后拿另一片轻轻地贴在乳房上,没有按压。然后在旁边又贴上一片。一切都会好的。现在乳房已经被包了个严实。
卡门检查我的手工活。“不错,”她点头,“很好,谢谢。”
我擦掉前额上的汗珠,把几片保护膜和用剩的绷带放回盒里,垃圾丢进浴室的垃圾桶。我回来时,卡门已经睡着了,做放射性治疗让她很疲倦。
床头柜上的闹钟显示现在八点半,外面还亮。昨晚八点,卢娜睡觉一刻钟之后她就去睡了。我陪她一起上床但到半夜我也还没睡着。
我轻轻走过去,吻她的前额。在她耳边小声说“晚安,宝贝”。
我下楼,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啤酒。可是,其实我更想喝一杯玫瑰红葡萄酒。我把啤酒放回去,打开一瓶玫瑰红葡萄酒,从食物柜里拿了一袋日式脆饼。我查看有没有短信。有一条,拉蒙发来的。
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