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静静地顺着黑暗冷清的医院走廊朝门口走去。十二点一刻我们回到家。弗兰克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和卡门一路上几乎什么也没说。
“谁想喝点东西?”我问。
“一杯水。”卡门轻轻地说。
“我要喝点伏特加。”我对弗兰克说,“你呢?”
“啤酒就可以了。”
我过去坐下,慢慢回想着今晚发生的事。这是自从卡门患癌症以来我一直担心的情形,必须半夜惊慌赶去医院。今晚直接进入了癌症恐慌排行榜前五位的第二位,而排名第一的则是我老婆的秃头。我哭了起来,卡门也跟着我一起掉泪,弗兰克走过来,双臂环抱住我们。
“上午我就应该说我挺不住了,不是吗?”她内疚地说。
“是。”我厉声说。
“但我不愿总是抱怨肚子——”
“半夜在恐慌中开车去医院要糟糕得多。”
“你应该要诚实,卡门。”弗兰克在临走之前说道。“至少这样丹会知道当你说可以的时候你是真的可以——”
卡门尴尬地点头,拥抱弗兰克,送他出去。
没多久,我听到从洗手间传出一声尖叫,“看这是什么!”她哭着,吓坏了。
在她股腹沟左上方有一个像桌球一般大小的肿块,我也吓坏了。感染?还是在这三个小时内长出的不知名的肿瘤?我装作镇定。我们给医院的值班医生打电话,他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所以我们决定给罗登巴赫打电话。
他在电话中解除了我们的疑虑。没什么严重的,桌球大小的肿块是穿刺的结果,穿刺在腹壁不同层上留下了洞眼,现在腹部所剩余的腹水由于重力都滴到腹部最低的部位。
“我们居然没有想到这个。”卡门苦闷地说。
如果卡门躺下,腹水将重新在她腹部散开,到明天早上洞眼基本上就愈合了。
第二天一早,我又打通了罗登巴赫的电话,因为卡门疼痛的呻吟声把我惊醒。
“医生,还是丹?范迪安潘。”我紧张地大喊,又一次陷入慌乱。“我妻子躺在我身边,她都痛得缩成一团了!她说像是阵痛,但那不可能,不是吗?”
又一次,罗登巴赫没有惊慌。他说过几分钟就好了,这是腹水穿刺之后常见的现象,腹部的器官忙于回到原来的位置。
“我的心绞痛起来了。”我告诉罗登巴赫。
“其实这么想就对了。”他说。
我紧紧抓住她的手,用力攥着,生卢娜的时候我都没有这么用力抓她的手。很快痉挛结束了。天也亮了。一个小时以后卢娜醒了,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当我累得躺下去准备睡觉时,我突然意识到昨晚我忘了一件事。我的心开始乱跳。
噢,上帝。操。噢,多么愚蠢。操他妈的。
罗丝还在等我。
站在栏杆后的大嘴
站在栏杆后的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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详细讲述了我们半夜紧张的医院造访和十六次道歉之后,罗丝平静下来。我坐在她的早餐桌上,她还穿着晨衣。我把卢娜送去托儿所,然后开车来罗丝家。我的奥德西的小花急需要我来浇水。
“越来越难了,丹——我永远都不知道你是否会在最后一分钟取消会面。如果你迟到十分钟,我总是担心家里是不是出事了,我总是担心卡门可能会发现——”
“你想跟我分手吗?”我故意表现得不在乎。
“不。”她叹气,“我当然不想分手。”“我不想你感觉自己被利用。现在不,以后也不,即使卡门她不——不在了。因为我已经知道之后会有一段很长的时间,我只会想跟卢娜两个人一起度过。”
“别说了,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