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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道,但我不想听。”

    “你必须听。”

    我知道这很恶劣,但我必须得说。即使这是一种自私的诚恳,主要是为了减轻我的焦虑,我担心自己可能只是利用她来度过这段艰难的时期。

    我知道罗丝决不会弃我于危难之中。

    我不想夺走你所有的一切

    虽然我知道每次我沮丧时都会这么做

    All Saints,from Black Coffee(Saints And Sinners,2000)

    如果不能尽快做LV化疗的话,我想卡门可能撑不到圣诞节了。该死的化疗,我们经历了那么多痛苦,却只给了我们不到六个月的伤痛时间,万能的上帝啊。

    卡门的肝脏肿胀得厉害,从她腹部侧面你可以看见肝脏像个大绒球。它几乎不再工作了,但出水却更厉害了。第一次腹水穿刺之后,卡门每个星期都必须去抽除腹水。上次又创造了一个新的个人记录:7.1升。如果有比赛的话,卡门一定会得第一。

    每次穿刺之后器官的归位使得整个过程成了折磨。有时好几天她不停地走动,以抑制疼痛直到她再也不能向我隐瞒她的疼痛。然后我们又再去穿刺。

    每次抽走腹水,也同时从她体内抽走了蛋白质。她明显衰弱了,一个星期比一个星期体力更少。腹部又充满腹水的那几天,她走不了一百米。尽管如此,上个周末她想出去。我们推着从家庭看护中心拿回来的轮椅出去散步。我对卡门说我不介意推着她,但我说谎了,其实我在强忍着泪水。

    卢娜,当我告诉你我已经无法好好地走路,所以要坐轮椅时,你说你会背我,我觉得既温馨又伤感,我哭了,我写到这里时,我的眼睛又一次湿润了。有时这一切太难、太难了。刚才你自己走过来,问我是不是还在生病。这个星期你在医院看见医生的时候,你问,“他会让你好起来吗,妈咪?”

    卡门什么都想做,但她什么都不能做了。上个星期天早上她来照看卢娜,这样我就可以睡个懒觉了。八点半她过来叫我,因为她已经呕吐了两次。

    大概中午的时候她慢慢有点好转,我起来帮卢娜穿好衣服,喂她喝粥,把她带去托儿所。周末时,上午我带卢娜去阿姆斯特丹森林里的山羊农场,或者去沃德尔公园的操场。有时我想卡门该多难过啊,我没有告诉她我和卢娜去过哪里。

    大部分时候我都不能从床上起来,直到中午才好点。上午我觉得很恶心,爸爸每天和你一起起床,所有的事情都他做。有时我会对爸爸发火,因为我自己什么忙也帮不上。你爸爸需要忍受所有的责骂,就算再怎么不公平他都接受。但我确实有种感觉,觉得我和爸爸比以前更加亲密了。经过了这一切,他还试着去寻找生活中的乐趣,这让我重获力量,所以在我感觉稍好的一两天我们仍然一起做一些有趣的事。

    但是她感觉稍好的日子越来越少了。最难过的是卡门不得不错过托儿所的母亲圣诞节派对。她勉强着起了床,穿好衣服,但没有用。她病得很厉害。我是托儿所十二位妈妈中唯一一个男人——不算圣诞老人(他还穿着盛装呢)和他的两个精灵。

    “如果我连这个都做不了,我就算完了。”我和卢娜回家时,卡门啜泣着说。

    一股热血涌上我的脸颊。

    我意识到卡门最后的日子快近了。她已经在加快速度做些计划、做想做的事。

    比如,她告诉穆德、安妮、托马斯和弗兰克,他们应该做一个戒指。“把它当做纪念戒指。”我已经做了一个,以后将用它来替换我的结婚戒指。她让在戒指上刻上了“给我最心爱的人,卡门。”我们去拿戒指的时候,刻字的那个女人问我们是不是打算结婚。

    “不,是为另一个特别的场合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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