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点咖啡吗?”
她摇头。
“我想喝点,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我给自己冲咖啡的时候感觉到她的目光跟随着我。
“早上弗兰克给我打电话。”她说,“他告诉我你状态不好,今天请病假了。”
“嗯——是——”
“听着,丹。我感觉到被你背叛了。安妮和托马斯也完全同意。”
“嘿,这我倒没有料到。”我喃喃道。
“有的时候就算是朋友也会有不同的看法。安妮还安慰我说,要我站在你的角度看事情,如果今天情况反过来的话,我也可能会做出一些奇怪的事。还有一件事。”
“什么?”
“托尼已经离开了她丈夫。那个男人从来不陪她去做化疗,因为他无法面对。她已经不再和他交流了。听到她这么说,让我想通了很多。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所以我们应该能够一起面对癌症,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就必须接受事实。”
我点头,高兴得就像个孩子,妈妈刚刚告诉他他们又是朋友了。
“过来,你这个混蛋。”她微笑着说,用她的手指抚摩我的头发。“原谅也是爱的一部分。”
不管我们花多少钱
不管他们怎么催促
我从来没有想过离开
你可以在这笑
在这里有很多有趣的事
我想不出除了这里我还能去哪里
Danny de Munk,from Mjjn stad(Danny de Munk,1984)
我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
我问过卡门三次,这个星期搬家的时候她是不是要去安妮家待着。我就可以让搬家工人把所有的东西从阿姆斯特芬路搬到乔汉纳斯?维豪斯特街,摆放好卧室和起居室,傍晚卡门就可以搬进又大又整齐的新家了。但她不太想跟我谈这方面的事。
搬家工人一刻钟后就到了,卡门却病得很厉害了。这是意料中的事,卡门的身体在每天十二点前都只是形式上存在。她睡着了,或躺着不动,就没问题,但一旦她劳累,她的身体就非常强烈地反抗,过去几个小时她吃的东西就会全吐出来。从刚才到现在,一个小时内她已经在厕所吐了三次了。
我一直等到搬家工人来,告诉他们咖啡已经煮好了,桌上放了苹果派让他们当点心,我自己要带着妻子和一只呕吐桶过去。我帮卡门穿好衣服,扶她到车上,然后跑回楼上,从卧室抓起一个枕头、一床羽绒被和一个桶,把所有东西都扔进从租车公司租来的欧宝车里,小心翼翼地开车去新家,避免急转弯,避免快速启动、刹车。到了以后我拿着羽绒被和枕头先跑到楼上卧室,感谢上帝,水床店及时把水床送来了,铺好床后我走回楼下,和卡门一起上楼,慢慢陪她走到楼上的房间。我帮她脱衣服,把她放上柔软的水床。她就躺在那儿:可怜兮兮的,体重不到50公斤,脸色苍白如纸,在大大的水床上微笑着,卧室更大,除了呕吐桶之外完全是空的。
“那么你去搬家,我就在我们的新家里舒服地睡觉啦。”
我忍不住笑了。我知道之后的日子我的幽默感会离我越来越远了。
靠近看你是多么丑
huub hangop,from how ugly you are close up
(t of huub hangop,1993)
我们从捷克请来的保姆,千里迢迢地坐着巴士到了。
几个月前,我和卡门在全球保姆网站上看到她,那时我们并不期望卡门能撑到保姆来,但多亏了LV化疗,让她能有这么一天。卡门说她很高兴能够看到她。
卡门高兴的另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