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剪刀奔跑(4)
子,它通常放 在仪表板上。对了,后备箱里还有一卷卫生纸,一瓶止痛药。
霍普把手伸进包里,掏出了一台电子闹钟。“你有一角钱吗?”
我把手伸到口袋里,首先摸到的是瘦骨嶙峋的屁股,我感到骨头有些扎手。我拿出了一角钱。“给。” 我把它递给霍普。
随后,我注意到这里没有停车计时器。“霍普,这里没有计时器。”
“我知道。”她弯下腰,把钱放在汽车前面的马路上。“这是一点小意思,给上帝的。我想感谢上帝, 他帮了我的忙。”
在桑顿广场附近的食品店里,霍普迟迟不能决定该买金枪鱼三明治,还是火鸡三明治,尽管身后还有很 多人在排队等待。她掏出了那本白色的圣经,开始占卜。这次她只能自己搞定了,因为她时间不允许,她很 着急。“收获,”她说,“我的手指放到了‘收获’这个词上。”她想了一会儿,说:“难道火鸡不是用粮 食喂大的吗?我想肯定是啊,这和‘收获’的意思很接近。”然后,她微笑地看着站在柜台后面,看上去多 少有些羞愤的姑娘:“我还是要火鸡三明治,不过五谷杂粮要多放一些。”
这个家庭老搞这种圣经占卜,起初也让我有些羞愤。不过,就像对待其它事情一样,我很快就适应了。
接着,我自己也做这种试验了,而且让我越来越着迷,这一点儿也不奇怪。我会提问上帝:“我该去买 动力铁轨乐队新出的唱片吗?”我打开圣经,把手放到“饥饿”这个词上面。我由此知道这张唱片是狗屎唱 片,我应该把钱省下来。多么简单,多么有效,就像是把一本书翻过来,看看封底,就找到了答案。
或者说,这就像不懂事的孩子遇到问题,只须向父母中任何一位请教,老练的父母总会给出答案。
弗恩·斯图尔特是一个牧师的妻子,是我妈妈亲密的朋友。她的脸上有着苍白的笑容,她的笑容很近, 距离她端的那盘果仁巧克力小方饼只有几英寸远——这种小方饼是她特地为我准备的美食。她和家人住在一 所温暖而舒适的房子里。她的房子坐落在一个青草覆盖的小山顶上,旁边生长着一大片高大的白桦树,白桦 树的枝条俯视着琉璃瓦镶嵌的屋顶。
身为牧师的妻子,弗恩可谓出类拔萃。她和我妈妈一起到商店购买餐巾环(套餐巾用的小器具),喜欢 讨论当代诗歌,参观当地的博物馆。她有一头修长的褐色头发,留着漂亮的刘海儿,有时候,她还把头发用 黑色天鹅绒发卡别到脑后。她讲话时带有轻微的英格兰口音,不过,我听说她是在加利福尼亚的瓦克维勒长 大的,后来和全家人冬季里滑着雪橇,一路搬到了斯托市。她和丈夫是很有品位的中产阶级,他们穿戴讲究 ,喜欢订购Peterman和Bean服装公司的商品名录手册,了解最新上市的服装资讯。弗恩经常穿着talbot品牌 的鹿皮高跟鞋,脖子上戴着一个小型金质十字架。
弗恩说起话来,很少带脏字,不过,她倒是常说废话。
我父母离婚以后,我妈妈和我一时间无处安居。房子被卖掉了,财产也进行了分割。但搬到弗恩那里之 前,我们成了无家可归的人。
是弗恩收留了我们。
她安排我们住在她家对街的一处地下公寓。我立刻就喜欢上了公寓里用铅框固定的玻璃窗,紫铜材料的 下水管道,宽大的橡木地板。有那么几个月,我经常住在这个小小的公寓里,而其它时间,我就住在芬奇大 夫家里,就是浴室旁边的那个房间,这是霍普特地为我收拾出来的。
许多个夜晚,妈妈和我在弗恩家里吃饭。她的家人非常和气,让我感觉受宠若惊。说真的,他们似乎等 待了一整天,迫不及待地等着我们晚上出现。
她的四个孩子都是白皮肤,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