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听一曲绝响,苏秦悟治世长策
苏厉妻的话倒让苏代妻想起那把锥子,不由泣道:“二哥这样子,都怪我了!”
苏厉妻愣了下:“傻妹子,他这样子,咋能怪你哩?”
“前几日娘说她的锥子钝,不好使了,向我要锥子。是我把锥子借给娘,娘又借给二哥用了。这……这不是我害了二哥?”苏代妻依旧在抹眼泪。
苏厉妻怔了下,扑哧笑道:“好了,好了,这都啥时候了,妹子咋能哭呢?你要是哭,娃子准能听见。娃子见娘伤心,也要伤心哩。娃子就要出世了,这时候伤心,不是美事呢!”
经她这一说,苏代妻止住哭泣,惊道:“嫂子,你说的可是当真?”
“嫂子哪能骗你?来来来,让嫂子听听,娃子在忙啥哩?”苏厉妻一边说,一边嘻嘻笑着将耳朵凑到苏代妻的大肚子上。
“大嫂,他在踢腾呢!”苏代妻破涕为笑。
苏厉妻听有一时,抬起头来呵呵乐道:“嗯,妹子说的是,他是在踢腾呢。这小子看来是个小顽皮!”略顿一下,似又想起什么,“咦,麻姑为妹子算出来的是哪个日子?”
苏代妻不假思索:“要照麻姑算的,再过三日就要生哩!”
“那就是了,”苏厉妻赞道,“麻姑算的真是神哩!不瞒你说,天顺儿与你那个妞妞,跟麻姑算的前后差不过三日,地顺儿就更神了,与她算的是一丝不差,差只差在时辰上!”
“嗯,”苏代妻赞同道,“大嫂说的是!这几日当家的要我哪儿也不许去,只在床榻上躺着,娘却要我在院里走动走动,我不知道该咋办了!”
苏厉妻笑道:“老三懂个屁,这事儿得听娘的!”
苏代妻嗯了声,也笑起来。妯娌俩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生娃子的事情来,一句一句地钻进正在自家屋檐下纳鞋底子的小喜儿耳里。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出嫁,过门后一无所出也还好说,这连男人到底是啥样儿也没见过,小喜儿的委屈就不打一处来,两手也渐渐僵在那儿,头埋下去,泪水止不住地淌下眼睑。
天顺儿溜出院门,在门外愣怔一会儿,拔腿再次跑向村北的打谷场,刚到场边,见地顺儿、妞妞几个正候在草棚门口,伸脖子朝门内张望。阿黑在门口晃尾巴,见他跑来,飞快迎上,舔他手指。想到娘说早晚要拿菜刀宰它的事儿,天顺儿鼻子一酸,弯腰抚摸阿黑,阿黑将条尾巴越发摇得欢实。
天顺儿正要起身,忽见地顺儿几个龇牙咧嘴地朝门外退去,不一会儿,就见苏姚氏手中拿着那只吓人的锥子,抹泪走出房门。
苏姚氏在门口立有一阵,拿袖子擦去泪水,颤巍巍地走向天顺儿,同时朝地顺儿几个招手,地顺儿等忙跟过来。苏姚氏朝他们逐个扫一眼,叹口气道:“唉,天顺儿,还有你们几个,打这阵儿开始,谁也不许再进草棚。”
天顺儿几个点头。
“也不许在这场地上玩。村子地方大哩,你们哪儿不能玩去?”
听到不让在打谷场里玩,几个小孩谁也不说话了。
“听到了吗?”苏姚氏晃动一下手中的锥子。
看到那尖尖的带着血丝的锥子,几个孩子异口同声:“听到了!”
轩里村的苏秦早已是洛阳城郭、乡野的话题。出奔六年回来,析产卖地、高车赴秦后又落荒而归之事,更成为乡间茶坊的谈资。此番又拿锥子扎大腿,经过苏厉妻的张扬,就如一阵风儿般迅速传遍周围乡邑。
古城河南邑位于洛水西岸,是西周公封邑。这日后晌,在河南邑南街的一个老茶坊里,一群闲人围坐在坊中大厅,边品茶边听座中一人神侃。
那人约四十来岁,个头精瘦,两手比划,眉飞色舞:“诸位听了,这年头当真是啥个奇事都有。你们听说不,伊水东有个伊里邑,伊里邑北有个轩里村,村中有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