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新君继位,惠文公的一石三鸟之计
“回禀陛下,”朱威沉声应道,“钓鲲非同钓鱼。鱼见饵上钩,鲲视情上钩。陛下欲钓此鲲,此鲲亦在观望陛下。”
“依爱卿看来,”魏惠王这也明白了朱威的深意,“此鲲在观望寡人什么呢?”
“观望陛下之情。若是陛下真情求鲲,诚意用鲲,此鲲必至。若是陛下只求小鱼小虾,或为一时猎奇,此鲲或将游向他处。”
“如果真有此鲲,”惠王沉思有顷,郑重说道,“寡人就以相国之位相托,爱卿以为如何?”
“陛下果能如此,此鲲必至。”
听到相国二字,公子卬总算明白过来,脸色一沉:“请问司徒,此鲲究竟是何人,明说出来就是,不要在此绕来弯去,净打哑谜。”
“是啊,”惠王盯住朱威,“朱爱卿,此地并无外人,但说无妨。”
朱威放下鱼竿,叩拜于地:“陛下诚意相求,微臣就斗胆放言了。微臣以为,此鲲就是公孙衍。”
“哈哈哈哈,”公子卬放声长笑几声,“司徒大人鲲来鲲去,我道是何大贤,原来又是此人!”
朱威重叩于地:“陛下——”
“朱爱卿,”惠王放下鱼竿,缓缓站起身子,“若是此鲲,就留待他日再钓吧!”
惠王转身走没几步,迎头碰到毗人领着太子申疾步走来。
见惠王面色不悦,太子申慌忙叩首:“儿臣叩见父王。”
惠王沉脸问道:“听说你出宫去了?”
太子申忐忑应道:“回禀父王,儿臣东市去了。”
“东市?”惠王斜他一眼,“所为何事?”
“儿臣并无他事,随便逛逛而已。”
“随便逛逛?”魏惠王气从中来,虎起面孔大声呵责,“自河西陷落之后,寡人日夜忧思国事,恨不能在一日之内重振大魏雄风,收复失地。可你呢?看看你自己,身为太子,却是一无用心,四处浪荡!”
“儿臣知罪!”
惠王盯他一眼,鼻孔里重重哼出一声,拂袖而去。
太子申无端遭此呵斥,不知所措地怔在那儿。
钓鱼台上,看到惠王走远,公子卬这也站起身子,斜盯朱威一眼,将鱼竿“啪”地摔在亭子上,大踏步离去。
公子卬赶紧驱车驶回,在老家宰陪同下走进府中,远远望见当院跪着一人。
公子卬扫一眼家宰:“跪者何人?”
“回禀主公,是陈大人,他在此地跪迎多时了。”
公子卬急跨大步赶去,边走边叫:“上大夫,你这是为何?”
陈轸行再拜大礼,朗声说道:“安国君提携大恩,下官万死不足以报!”
公子卬扶起陈轸:“上大夫快快请起!”携手走进客厅,“上大夫几时从秦国回来的?”
“下官刚刚回来,这不,回到府上,屁股尚未坐稳,就奔上将军府上来了。”
两人进厅,分宾主坐下。
“唉,”公子卬眼望陈轸,长叹一声,“你来得正好,本公子正欲寻你呢!”
陈轸心里一颤:“怎么,出变故了?”
“就差一点儿。”
“请上将军明示。”
“方才与父王在石潭钓鱼,若不是本公子在场,相国之位只怕已是公孙衍的了。”
陈轸惊得呆了。
公孙衍的老宅里,公孙衍正在伏案疾书,案上案下摆放着一堆堆的竹简。
朱威进来,神色沮丧地坐在他对面。闷坐一会儿,朱威随手拿过一卷:“公孙兄,这些全是你写的?”
“是呀,”公孙衍指着一堆堆竹简,“《兴魏十策》,就差这一策了。”
“兴魏十策!”朱威急急翻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