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片寂静。那第二个哨兵把眼睛眯起来，闭得更紧。

    quot;他们不知道我们不会使用这支枪，quot;派尔说。

    quot;他们照说是站在我们这边的。quot;

    quot;我还以为你并不站在任何一边哩。quot;

    quot;tOOCoquot;我说。quot;但愿越盟的人知道这一点。quot;

    quot;外面出了什么事？quot;

    我又引述了一遍《远东日报》明天的大字标题：quot;西贡郊外五十公里处一岗哨昨夜遭受攻击，并被越盟游击队暂时占领。quot;

    quot;你以为在田里更安全吗？quot;

    quot;田里非常湿。quot;

    quot;你似乎一点儿也不发愁，quot;派尔说。

    quot;我早已给吓麻木啦——不过现在的情况比可能的好。他们通常一夜攻击三个以上的岗哨。我们的运气已经算比较好啦。quot;

    quot;这是什么？quot;

    原来是一辆重型车辆沿公路开来，朝西贡驶去。我走到枪眼那儿去往下看看，正好看到一辆坦克驶过。

    quot;是巡逻队，quot;我说。坦克炮塔上的炮一会儿转向这面，一会儿又转向那面。

    我想大声叫唤他们，但是那有什么用处呢？他们的坦克里又没有空位子来收容两个没用的平民。在他们驶过时，岗楼上的土地面稍许震动了一下，随后他们就过去了。

    我看看我的表——八点五十一分，接下去就等候着，等火光一闪，忙再看看表。那就像凭雷声传来的快慢，判断闪电的远近一样。几乎过了四分钟，大炮才打响了。

    我想有一次我还听出一声反坦克火箭筒还击的声音，接着一切又平静下去。

    quot;等他们回来的时候，quot;派尔说，quot;我们可以向他们发个信号，要求搭他们的车回到兵营去。quot;

    一声爆炸使岗楼的楼面也震动了。quot;假如他们回得来的话，quot;我说。quot;这一声听起来好像是地雷。quot;等我再看表的时候，已经过了九点十五分。那辆坦克没有回来。也不再听见什么枪炮声了。

    我在派尔身边坐下，把两条腿伸出去。quot;咱们最好想法睡上一会儿，quot;我说。

    quot;咱们也没有什么别的事可做。quot;

    quot;我对这两个哨兵不大满意，quot;派尔说。

    quot;只要越盟的人不来，他们不会怎么样。把那支轻机枪压在你腿下，这样安全些。quot;我闭上眼睛，尽力想象自己这时是在一个别的地方——在希特勒上台以前，坐在德国火车的一节四等车厢里那时候，我人还年轻，坐一个通宵也不会忧郁不快，梦幻般的经历中尽充满了希望，而不是恐惧。这会儿正是凤儿着手预备替我烧夜烟的时候。我在想着，不知道是否有封信在等着我——我希望没有，因为我知道信的内容会是些什么，只要没有信来，我还可以幻想着种种不可能的情况。

    quot;你倦吗？quot;派尔问。

    quot;不倦。quot;

    quot;你认为咱们该不该把梯子拉上来？quot;

    quot;我这会儿才开始明白，他们为什么不把梯子拉上来。那是唯一的出路。quot;

    quot;我希望那辆坦克会回来。quot;

    quot;它不会回来啦。quot;

    我竭力隔上很久才去看一下表，而每次我觉得已经隔了很久，一看表才不过一会儿。九点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