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当时正好在场。quot;
quot;是的,我在那儿。不过这些日子版面很紧。他们并不需要多少稿件。quot;
quot;这行当已经很乏味了,是吗?quot;威尔金斯说。quot;咱们该生在罗素和老《泰晤士报》的时代。用轻汽球发新闻稿。那时候,你还有时间写些十分出色的东西。嘿,他甚至会用这玩意儿写出一整栏。豪华的大旅馆,轰炸机,夜幕的降临。如今,夜幕再也不降临了,是吗,这么几个钱一个字的电讯稿。quot;远远的高空中,你可以隐约地听见大笑的声音:有人打破了一只玻璃杯,像派尔先前那样。那声音像冰柱似的传到我们这儿来。quot;灯光照耀在美女和勇士身上,quot;威尔金斯含有恶意地引上一句诗。quot;今儿晚上有事吗,福勒?乐意上哪儿去吃一顿晚饭吗?quot;
quot;我正要去吃晚饭。上老磨坊去。quot;
quot;希望你吃得高兴。格兰杰也在那儿。他们该做一个广告:格兰杰特色之夜。
专为那些喜欢有噪音背景的客人。quot;
我向他说了再会,就走进隔壁那家电影院去——埃洛尔·佛林,也许是泰罗·宝华(他们俩穿上紧身衣裤后,我就分不清谁是谁了),吊在绳子上,从阳台上跳下去,骑在光背马上,驰向彩色的黎明。他搭救了一个姑娘,杀死了他的仇人,过着一种安乐的生活。那是一部人家所谓的给小伙子们看的影片,不过让他们看看俄狄浦斯两眼鲜血直流,从底比斯王宫里跑出来,对于应付现代生活,肯定是一种较好的教育。任何一种生活都不是好像有魔法庇护的。派尔在发艳,在从新渊回来的公路上,一直都很幸运,但是幸运不会一直持续下去。人们还有两小时好看看,任何符咒全都不是万灵的。一个法国军人坐在我身旁,一只手放在一个姑娘的大腿上。
我很羡慕他的单纯,且不管他是快乐还是痛苦。影片没有放完,我就走出来了,叫了一辆三轮车上老磨坊去。
酒店四周布满了铁丝网,防止手榴弹袭击,有两个武装警察在桥头站岗。店主人吃了自己店里丰盛的勃良第饮食,长得肥头胖脑,亲自让我走进铁丝网里边去。
那天晚上很闷热,酒店里一大股肥鸡和熔化了的黄油味儿。
quot;您是来参加格朗雅尔先生的宴会吗?quot;他问我。
quot;不是。quot;
quot;要一张一个人的桌子吗?quot;这时候,我才第一次想到往后的日子以及我可能不得不回答的盘问。quot;要一个人的,quot;我说。那简直就像我已经大声说出,派尔死了一样。
酒店只有一个大厅,格兰杰他们占了厅后面的一张大桌子,店主人给了我一张离铁丝网最近的小桌子。窗户上没有玻璃,怕玻璃片给打得乱飞。格兰杰招待的客人,有几个我认识。我在坐下前,先向他们哈哈腰:格兰杰本人掉头望着别处。我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见到过他了——自从派尔坠入爱河的那一晚以后,只见过他一次。也许那天晚上我说的一句什么话透过那层酒精的雾气,冒犯了他,因为他怒气冲冲地坐在桌子的头上,只是公共关系处长的妻子德普雷大太和新闻联络处的迪帕克上尉对我点点头打招呼。另外有一个大个子,大概是金边来的一个旅馆主人,一个我以前从来没见过的法国姑娘和两三张我只在酒吧间里见过的脸孔。这一次看来是一场安安静静的宴会。
我要了一杯茵香酒,因为我想给派尔一点儿时间上这儿来——他们的计划失败了。只要我没有开始吃晚饭,那就仿佛我还有时间抱着希望。接下去我又不知道自己希望的是什么。希望O.S,或者且不管他那帮人叫作什么,一帆风顺吗?希望可塑炸弹和泰将军万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