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氏夫人
个相貌清秀未施粉黛,似乎是个丫鬟。
那俩浓妆艳抹的一个姓赵、一个姓刘,是袁府歌伎,刚才见甄氏得公子青睐,另抱琵琶倒也是个好归宿,总比落在当兵的手里强,便有心见贤思齐。何待王忠物色?早就再梳鬓发重涂脂粉,把平日舍不得戴的首饰簪环都挂上了,见曹操进来赶紧上前施礼自报家门。
曹操见这俩女子虽不及甄氏之貌,却也是相貌俊美豆蔻年华,便直截了当道:“你二人可愿从老夫?”
二女齐声称是,尤其那个姓赵的小嘴比吃了蜜还甜:“我们姐妹出身卑贱,能跟着大人乃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啊!”曹操哈哈大笑连忙搀起,这俩人顺藤摸瓜拉住他双臂,又是撒娇又是嬉笑,门外的荀攸连连咋舌,索性把脸扭过去不看。
曹操闪目再看,见始终站着不动的那个少女眉目清秀身材婀娜;虽满面惊惧之色,却更显楚楚可怜——丫鬟与歌伎不同,整日里就在后宅伺候内眷,遇到今天这般阵势早吓呆了,连哭都不敢哭。
“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听他问话,吓得直哆嗦,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姓刘的歌伎恐曹操动怒,赶紧替她回道:“她叫阿骛。”
“阿骛?哪个骛字?”曹操饶有兴趣。
那姓赵的歌伎粗通文墨,拉起曹操的手,用手指写着这个字,嘴上又道:“这阿骛妹子自幼父母双亡,在府里伺候夫人们。大人您是仁心好善,索性连阿骛妹子一起收了吧。”她能说会道又会哄人,写完这个字顺手牵起曹操的胡须,轻轻捋着。
曹操被她哄得美滋滋的,摇头晃脑道:“屈原有云:‘朝骋骛兮江皋,夕弭节兮北渚。鸟次兮屋上,水周兮堂下。’这样一个标致的美人该在锦绣华堂上,当个丫鬟倒是可惜。”
姓赵的歌伎嗲嗲道:“那大人就爱惜爱惜她,我们姐妹三人一起伺候您……”
“哈哈哈……妙!妙!”
“主公!”外面的荀攸实在听不下去了,一咬牙,低着脑袋钻进来,“此番兵取河北为何而来?你岂能一进邺城就先抢人歌姬侍女?这、这……”他实在不知说什么好了。
“抢?”曹操笑呵呵道,“你们两个说说,是老夫要抢你们吗?”
那姓赵的歌伎道:“这位大人说错了,我们姊妹是心甘情愿跟随曹公的。”
荀攸一听人家你情我愿,实在难管这事,气哼哼道:“主公乃荒淫无道之人!”说罢拂袖便走。
曹操猛然推开两个歌伎,一把拉住他衣袖,霎时间已换了口吻:“军师且慢!何言老夫是荒淫无道之人?”
荀攸被他抓着一只衣袖,却不好意思回头,只背对着他愤愤道:“贪爱女色,不听劝谏!”
“贪爱女色有何害?”
“乱政祸国!”荀攸脱口而出,“昔日晋有骊姬之乱、陈有夏姬之灾,故为政者当……”
“一面之词!”曹操严厉训教道,“昔日光武帝因慕阴后而奋发,司马长卿因得卓文君而显名。只道好色误国,何不言好色而成大事者?”
荀攸竟被问得一时无语。
“可见贪爱女色未必荒淫。”曹操慢慢放开衣袖,又道,“再说你这‘不听劝谏’四字……军师之职所司何事?”
荀攸当然知道自己的职责是什么:“运筹帷幄,参谋军机!”
“不错。”曹操莞尔,“既然如此,军师为何干问老夫女色之事?”
“这……”荀攸再次语塞。
“足见不听劝谏未必无道。”曹操洋洋得意,“亦可知老夫并非荒淫无道之人。”
荀攸被他强词夺理堵住嘴,还得赔礼请罪,转过身来抱拳拱手,却依旧不肯改口:“属下一时失言,望主公宽宥。然耽女色易误正务,纳袁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