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日记(2)
”
若是她想阻止他说下去,她现在就该阻止。可她没有这么做。她喝掉了他的话,就像植物喝下了水。为什么不阻止他呢?
“我们自己也觉得不对,草率行事了……草率于所草率的事情,”他继续说。
“我已经自责了,”她说。“不过,我现在不想和你谈这个。”
“我也不想。就让我说一点,过去的一个多星期里,我已经认识到我们之间是多么忠诚,我们两个都是如此。我们必须恢复我们的忠诚。我说对了,是不是?”
他急切地审视着她,可她还在等他多说一些,等着确定他所说的忠诚指的是什么。
“我是说,在你这边,你要忠诚于你的女儿。在我这边,我要忠诚于我的儿子。没有他们的祝福,我们没法相爱。我说得对吗?”
尽管他知道她同意他的看法,可她还是一声不吭。他迎着那温和的抵制继续施压。“我想和你生个孩子。”
她的脸红了。“昏话!你已经有妻子和孩子了。”
“他们是非常不一样的家。就像你住在巴维尔家里,你和马特廖娜,你们两个。我也是住在巴维尔家里。”
“我不知道你指的什么。”
“用心去想你就知道。”
“用心去想我也不知道!你想干什么?我带着个孩子,而他的父亲呆在国外,定期给我寄来些育儿津贴?荒唐之极!”
“为什么?你曾经照顾过巴维尔。”
“巴维尔是房客,不是孩子!”
“你不必马上就做决定。”
“可我要马上就做决定!不行!这就是我的决定!”
“要是你现在已经怀孕了怎么办?”
她恼火了。“那也不关你的事!”
“要是我不回德累斯顿怎么样?要是我呆在这儿给德累斯顿那边寄津贴怎么样?”
“呆在这儿?呆在我的空房间里?呆在彼得堡?我想你不可能在彼得堡呆下去的,理由是,你会被你的债主扔到监狱里去的。”
“我可以还清我的债务。只需要一次成功就行。”
她笑了。也许她被激怒了,可她不想再惹他了。他什么都能对她说。这简直和安妮娅形成鲜明的对照!和安妮娅在一起,只会有眼泪,只有砰砰的摔门声。他需要花上一个星期请求她回到阅读好书上去。
“费奥多尔·米海伊洛维奇,”她说,“明早你醒过来就会忘掉这些的。这都是你脑子里一时性起,你根本没去好好想想。”
“你说得对。我就是一时性起的,所以我才会相信。”
她没有往他怀里靠一靠,也没有把他推开。“这是重婚!”她轻声说道,藐视地看着他,再一次笑了,笑得浑身发颤。接着,她有些故意地说:“你愿意我今天晚上到你这儿来吗?”
“没什么比这更愿意的了。”
“让我看看。”
午夜时分她回来了。“我不能呆久,”她说,说的同时关上身后的门。
他们做了爱,好像置身于死刑宣判之下,为了各自的利益,有目的专心致志地做了爱。有片刻时光,他们分不清谁是谁,谁是男人,谁是女人。他们就像两具骨头架子,骨头一模一样,所有的连接处都完美地扣合在一起,嘴巴扣着嘴巴,眼睛扣着眼睛,肋骨互相锁在一起,腿骨互相缠绕在一起。
完事后她靠着他躺在窄床上,头抵着他的胸口,一条长腿轻松地搭在他身上。他的脑袋微微有些眩晕。“这就是说我们要生个救世主了?”她喃喃低语,看到他还没弄明白,接着说:“精液多得流成河了。你肯定想证实一下。床都湿透了。”
她渎神的话吸引了他。每次,她都让他感到惊讶,都让他从她身上发现新的东西。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