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帅克当了卢卡施中尉的马弁
找去,怎么办呢?
可是我手里却有一条烈性子的斗犬,而且两只眼睛差不多快瞎了。长官,一句话不假,我从下午四点一直跟那位太大扯到黄昏七点,她才不再买鹦鹉,而买下了我那条瞎眼的斗犬。我那档子营生比他们那套外交可费事多了。她临走的时候,我对她说:“这回那些小孩子们可休想绺它的尾巴了。‘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机会同她谈话了,因为那条斗犬见人就咬。她为了那个竟不得不由布拉格搬走。长官,您信不信,弄到一只真正头等的动物有多么不容易呀!”
“我很欢喜狗,”中尉说。“有些我的弟兄们,现在在前线上还带着狗呢。他们写信告诉我说,在战壕里身边有一条忠实的动物,生活就愉快极了。看来你对狗倒挺在行。我要是有一条狗,我希望你好好照顾它。你看哪种狗最好?我的意思是:做为一个伴侣。我曾经有过一只猎狐犬,可是我不知道——”
“长官,猎狐犬我看是挺好的狗。它们很机灵,真的。我曾经知道一条——”
中尉看了看表,打断帅克滔滔不绝的话头。
“哦,不早了,我得睡觉去啦,明天我又值班,所以你可以全天都出去找那只猎狐犬去。”
他上床去了,帅克就躺到厨房的沙发上翻看中尉从兵营里带回来的报纸。
“真想不到,”帅克浏览着当天新闻的要目,自言自语着。“土耳其王送给德国国王一枚勋章,我连一枚军章还没有呢!”
忽然他想起点什么,一口气跑进中尉的卧房里。卢卡施中尉睡得正酣,帅克把他叫醒了。
“报告长官,您还没指示我怎么对付那只猫呢。”
中尉半睡半醒地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咕哝道:“关它三天禁闭。”
接着他又睡了。
帅克蹑手蹑脚地溜出房间,把那只不幸的猫从沙发底下拖出来,对它说:“关你三天禁闭。解散!”
那只波斯猫又爬回沙发底下去了。
在布拉格那个通往城堡的石级附近一个角落,有一家小小的啤酒店。这一天,两个人在昏暗灯光下坐在酒店的后排座位上。一个是士兵,另外一个是老百姓。他们坐得很靠近,神秘地低语着。他们看来直像威尼斯共和国的阴谋家⑵。
“每天八点钟,”那个老百姓低声说。“女仆领它沿着哈弗立斯克广场到公园里去。它真凶啊!说起咬人来,它可真接近不得!”
他往士兵那边更凑近了些,对着他的耳朵说:“它连香肠都不吃。”
“炸了也不吃吗?”士兵问。
“不吃,炸了也不吃。”
他们俩同时啐了口唾沫。
“那么那畜生吃什么呢?”
“我要知道才怪呢!这种狗有些娇养得、捧得活像个大主教。”
“真是只猎狐犬吗?别的种狗中尉可不要。”
“没错儿,是只猎狐犬,而且是很好的一只。椒盐色的、纯而又纯的配种,可靠得正像你的名字是帅克,我的是布拉涅克。我想知道的只是它吃什么,然后我就把它给你们送来。”
于是,两位朋友又碰起杯来。帅克入伍以前贩狗的时候,他的狗就是布拉涅克供给的。
现在帅克入了伍,布拉涅克认为他有责任替他效劳,不计较报酬。整个布拉格城里和近郊的狗,他条条认得,而且他有一个原则:非纯种的不偷。
第二天早晨八点钟,好兵帅克就沿着哈弗立斯克广场和公园溜达着了。他是在等一个带着只波摩拉尼亚种小狗的女仆。结果他总算没白等:一只长着络腮胡子的狗围着她跳跳蹿蹿,这动物的毛直而且硬,一双眼睛像是满懂事的样子。
女仆的年岁相当大了,头发很雅致地挽成一个馒头形。她对狗打了个口哨,手里甩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