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故乡
依谈何分家。”从此再不敢提帮忙的事。
曹操觉得这样琐碎又无奈的生活实在烦闷。闲来无事骑马游走,突然想起当年藏匿卞氏姐弟的那几间草房。至县东五十里处观看,见篱笆茅舍依旧,只是蒿草早有一人多高。这地方四下并无其他田舍,又守着山麓甚是宁静。赶忙回家吩咐小厮重新打理,将茅舍修葺一新,又多盖上两间。从此曹操搬到茅舍居住,春夏习读书传,秋冬戈猎,只有卞氏夫人带着丫鬟环儿相随,可谓远离一切烦扰。
转眼间一年的光景就要过去了,曹操就在这种半隐居的生活中打发着时间,似乎是找到了无忧无虑的安宁。
突有一日曹操正在读书,卞氏过来抱着他的脖子,吟道:
〖瞻彼淇燠,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燠,绿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
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燠,绿竹如箦。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
宽兮绰兮,猗重较兮,善戏谑兮,不为虐兮!〗
她本歌姬出身,甚通风雅,唱得俏而不妖。曹操笑道:“为夫我这副长相,还称什么美男子?你还真是敢夸。”
“谁唱你啦?”卞氏一蹙娥眉,“你都年过而立了。”
“那又如何?这首《卫风·淇燠》本来就是唱郑武公的,郑武公保周室,辅政到九十岁,我才三十三,为什么不能唱我?”
卞氏娇嗔道:“就你知道得多!那都是仕途官人之学,我们唱歌人只知曲调,可管不着那么多劳什子。”
曹操一阵心疼,当年为了功名在桥玄的指引下苦读,终于以明古学而起复,如今又回到了白丁之身,那些仕途官人之学岂不是白下苦功了吗?
卞氏似乎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不容他多想,适时地在他脸颊上吻了一下。
“你干什么呀?老夫老妻的了,还当着丫鬟面呢?”
卞氏一回头,看见环儿正掩着笑进来,也随着笑道:“什么丫鬟?她可是我义妹,又不是外人,看见了不打紧。”
曹操白了她一眼:“你不要妨碍我读书。”
环儿跑过来道:“爷您好痴,姐姐出怀了都不知道。”
“出怀?”曹操一愣,直瞪着卞氏的肚子,“你……你有了?”
“我的皇天祖宗哟!”卞氏刮了他的鼻子一下,“都快五个月了,肚子都有点儿大了,你竟丝毫不觉。环儿嘴快,若依着我,始终不告诉你,九个月零十天瓜熟蒂落,看你这个当爹的臊不臊!”
曹操赶紧把耳朵贴到她肚子上听。
“四个多月能听出什么?我唱《淇燠》,唱的可是我儿子,将来必仪表堂堂,可别随了你!”
“你怎知是儿子,不是闺女?”
有道是母以子贵,卞氏自然更愿意生个儿子,口上却道:“这孩子不老实,时不时地折腾我,料是个不省心的小子。”
曹操傻笑道:“儿子闺女都一样,总比生个茄子强。”
“去你的!不正经!”卞氏擢了他脑门一下,“哼,天天在一处,我肚子大了你都视而不见,也不知道天天想的是些什么?”
“我看见了,以为日子过得好,你养胖了呢!”
“呸!你就耍贫嘴吧。”卞氏起身收拾满处的书简。曹操见她弯腰低头,赶忙抢过来:“我来吧!我来吧!小心伤了身子。”
小环儿都逗笑了:“爷也太多虑,才四个多月。”
话虽这样说,从这一天起曹操便不敢叫卞氏再做什么了,凡事不是自己抢就是张罗环儿去办。半个多月下来他实在坚持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