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故乡
,天天提心吊胆不说,书也没心思看了。卞氏见状叹道:“我在这里你不得安心,倒不如回去,下人多也好支使。”
曹孟德真可谓诺诺连声,差环儿回家叫车,仔细叮嘱要准备宽车老马莫要颠簸。转天一大早,小舅子卞秉就亲自赶了车来。曹操把三层草席又铺又垫,像下人伺候主子一般把卞氏搀上车,叫环儿服侍着,自己却同舅爷跨车沿。卞秉也拿他玩笑:“姐夫不当官,却是个当下人的料。就是我们娘家人瞅着都疼得慌,一来心疼你,二来心疼钱。二千石的仆从,用不起呀!”这话虽是诙谐,却叫曹操心里惴惴,只道:“我是为了你姐姐嘛。”
“少说废话!”卞氏在后面插了嘴,“你是为了你儿子!”
“是是是,大奶奶说得对。”曹操乔模乔样一答应,车里车外的全乐了。
五十里路也不算近了,曹操又不让卞秉加鞭快赶,马车简直变成了牛车。清晨就出了茅舍,走到自家村口早就过午了,楼异顶着太阳迎了小一个时辰。
刚进庄园,族里的婶子媳妇们就都来了,围着车跟卞氏闲话,还有拿些果子、鸡卵来的。女人见面话就是多,尤其是念叨生孩子的事儿。曹操一向讨厌妇道们串舌头,但今天身为孩子他爹,再烦也得赔笑。
好不容易等妇人们散去,又见儿子曹昂与小侄曹安民闹着跑来。俩孩子七岁了,还是同日落生,一起读书一起玩耍,几乎形影不离。抱着曹操的大腿喊着爹爹、伯父,撒了半天娇,又拉着卞秉,要舅舅陪他们玩。卞秉哄了几句,又从怀里摸出一把羊骨头骰子,才把他们打发走。
“你这孩子王,哄了两代孩子了。什么时候自己养个孩子呀?”
“姐夫说得轻巧,我还没成家呢!”
曹操笑道:“你看上哪家女了,我与你做主。”
“我想要谁,你们心里都有数。”说着朝车上的环儿挤了挤眼,曹操笑了笑,却假装没看见,注视前方不再搭理他的话茬。
一行人总算是慢吞吞到了家。伺候卞氏下车进屋,安置东西自有一番忙乱。曹操别的事儿不管,先往正室夫人丁氏房中告知。一开门就见丁氏坐在织机前忙碌,女儿在旁边帮忙。大丫头十岁了,自小与夏侯惇之子夏侯懋做了亲,整日跟着娘亲做活计,最听话了。
曹操笑道:“大丫头,去看看你姨娘吧。”
丁氏见女儿出去了,才对丈夫抱怨道:“你还知道回来呀!半个月才到家一趟,拿我这里当什么了?”
丁氏相貌平庸,脾气执拗,还比曹操大两岁,却是相夫教子的贤妻。尤其是当年曹家遭难的时候,丁氏主持家务勉励他用功,又把小妾刘氏临死产下的曹昂辛苦带大。
所以曹操对她与其说爱,不如说是敬重。
她手底下灵巧,梭子像条小鱼在桑麻间游来游去,边织布还一边数落丈夫:“你呀!家业不知道管,孩子还不知道疼吗?昂儿可是你的肉,你一走又是六年,回来连个面都不见,孩子都快忘了你长什么样啦!还有,虽说老人不在身边,你也得有个当儿子的意思呀。公公自洛阳来的书信一封接着一封,你不肯出去做官也罢了,正正经经到洛阳跟他老人家说一声啊!爷俩你来我往拿书信吵架,这成什么样子啦?楼异这一年光为你们爷俩跑路送信了。亏你还是孝廉,哪一点孝顺了?三十三岁的人了,一点儿正经……”
“你别说了。”曹操愁眉苦脸抚摸着她的背,“每次回来都是这么一大车话,我知道你不容易,歇歇吧!”
“冤家呀,我歇得下人,可怎歇得下心来?”丁氏说话间已将一匹布纺好,曹操帮她搭下来,摸着兹密的质地,赞道:“妻呀,你真是好手艺。不过家有余财哪儿还用亲自纺织,不要太苦了自己。”
丁氏不理他这种话,只笑道:“你看看,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