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忽、温馨的小心灵(1)
①尼禄(37—68):古罗马皇帝,54年至鹋年在位,行为放菏,腐化堕落,后遭唾弃,自豪身亡。
②提比利鸟斯(前42公元”):古罗马皇帝,l4年至”年在位。
在所有的慢慢地在抛弃我的幸福之中,睡眠是最珍贵、也是最普通的幸福之一种。倚在好几个靠垫上睡得很少很差的人,有余暇去沉思默想这特别的感官的享受。最香甜的睡眠几乎必然随着做爱之后而出现,这一点我是同意的,因为这是反映或反射在两个躯体上的休憩。不过,这其中使我感兴趣的是,为自己本身而享受的睡眠所具有的特殊秘密,是精赤条条的、单独的和放松警惕的人每天晚上冒险地、不可避免地潜入到一个颜色、密度甚至呼吸节律这一切都发生变化的海洋之中,我们在其中与死亡相会。对于睡眠,我们感到放心的是,人们能从睡眠中醒过来,并且是毫无变化地醒过来,因为一种莫名其妙的禁令阻止我们把确切的残梦一起带出来。同样使我们放心的是,睡眠能够消除疲劳,但它只是通过调整让我们失去自我感觉而以最彻底的方式使我们暂时地消除疲劳。在这一点上,如同在其他事情上一样,乐趣和技巧在于自觉地沉浸在这种令人非常惬意的无意识之中,在于接受自己十分微妙地变得比自身更虚弱,更沉重,更轻盈和更模糊。以后我还将谈到~连串令人惊异的梦幻。现在,我宁愿谈一谈与死亡和再生相接近的纯睡眠和纯清醒状态的某些体验。在青少年时期,人们往往和衣伏在书本上便睡着了,一下子便从数学和法学进入到踏实可靠的睡眠中去,那种睡眠充满了未曾使用过的精力,可以说,通过紧闭的眼皮,可以体会到整个人的纯粹感觉。我尽力在重新领略这样一些迅速入睡的睡眠的那种确切感受。我经常回忆,从前,在一连数日疲乏不堪的狩猎之后,我倒在森林里光溜溜的地上突然进入梦乡的情景,直到猎犬的吠声,或者它们把爪子搭在我的胸脯上,才把我弄醒。我睡得是那样的沉,以致每一次醒来时,我发现自已变成另外一个人,而对于把我从如此遥远的地方带回蓟我自身这个狭窄的人的皮囊里的严格安排,我甚是惊讶,有时还感到忧伤。既然这些特性对于一个自由自在的睡眠者来说无足轻重,既然在遗憾地回到哈德良皮囊中之前的一瞬间,我几乎得以自觉地一。欣赏这个空虚的人,欣赏这种没有往昔的人生,那么,我们最看重的这些特性究竟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