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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世间第一人,很好的名字。你经常光顾我的网吧,是吗,亚当?你经常给收银员小费,虽然不.多,但也不少,你给小费时的态度很认真。你从来不大声喧哗,一直保持彬彬有礼的样子。另外,你还避开那些雅虎小子们。从这些方面来判断,我猜想你受过良好教育。”
“是的,先生。”
“学院?”
“大学。”
“就在拉各斯?”
“是的,先生。”这是一句谎话,他不是在拉各斯上的大学,但毕竟上了。
“因此,”伊龙西-埃戈比亚嘴唇抽搐了一下说,“你的父母很为你自豪,是吗?”
“我想是的。”
伊龙西—埃戈比亚转动了一下转椅,侧过身子,用手绢捂住嘴巴,撕心裂肺地咳起来。他咳嗽得那么剧烈,那么久,以至于当他重新转过头来的时候,满脸都是汗。他手绢上有血迹,温斯顿假装没看见。
通德又悄无声息地出现了,和刚才离开时一样。他手里举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几杯柠檬汁和一只盛着一大块冰的银碗。他把碗放到奥加面前。后者举起搁在桌子上的一把冰锥,对准冰块扎了进去,从破碎的冰里取出一块扔进温斯顿的杯子里——用的是那只刚刚攥着手绢向里面咳血的手。
别多想,喝吧。“谢谢你,先生。”温斯顿说,把杯子举到唇边,喝完之后擦了擦嘴,“非常清爽。”
“我握在手里的这把冰锥,”伊龙西—埃戈比亚说,“还有冰块盒,谁还需要这些东西?人们为什么还要生产它们?那是因为它们能显出一种派头,仅此而己,就像印度墨水和尖头钢笔一样,都是一种地位的象征,也是一种武器,笔也是这样。”他望着温斯顿笑了,意在邀请他和自己一起笑。
伊龙西-埃戈比亚手里的冰锥现在看起来大得出奇,把他们俩之间的空间塞得满满的。
“我来自尼日尔三角洲,”伊龙西—埃戈比亚说,“不过我是在老卡拉巴尔的伊博人中由耶稣会圣徒抚养大的。卡拉巴尔是一个很美的小镇,你知道它吗?”
“先生,我从没去过东部,但是知道卡拉巴尔,过去是葡萄牙的一个殖民地,是吗?”
“是的。我的名字——我的真名是迈克尔,和那个大天使的名字一样。但这也不是我一开始的名字,是神学院的兄弟们赠送给我的。你要问我的真实姓名,我自己也想不起来了。”说到这里他哈哈大笑起来,引起了又一阵咳嗽。然后他眼泪汪汪地咧开嘴巴笑着说:“一个在基督教神学院长大的孩子竟然忘记了他的教名,你不觉得很滑稽吗?”
“我,我说不准。”温斯顿瞅瞅通德,但是后者不给他任何该笑还是不该笑的暗示。
“伊龙西—埃戈比亚是我给自己起的名字,我想让它坚定我的决心,给我带来好运,实现我的抱负。”
埃戈比亚出自约鲁巴语,温斯顿和他的祖父母说话时就使用这种语言。“埃戈”(ego)的意思是“钱”,“比亚”(bia)的意思则是“来我这里”,这两个词合起来听上去更像咒语,而不是名字,“来钱吧!”
而伊龙西(Ironsi)呢?
“来自一个将军的名字,”伊龙西—埃戈比亚解释说,“一个血性男儿,一个充满力量的人,一个领导者。”
他说的应该是在1966年1月政变后上台的那个将军,也是把尼日利亚首相置于死地、围捕了总理并把他们投入监狱的那个将军,也是在六个月后的反政变中下台、被绑架、受极刑并最终丢掉性命的那个将军。有人说他是被拴在一辆路虎车上拖死的;有人说他是被部队枪决的,一颗子弹就击穿了他的脑袋:还有人说他死于炮火的狂欢式射击,尸体几乎变成了肉酱。
伊龙西将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