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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骑兵的胜利——稷山大捷
被竹森的诱敌部队成功地吸引走,整个阵形向右侧旋转,把左侧暴露给了黑田本队。一番冲突之下,明军不得不再次后退。这时赶上太阳落山,双方结束了在稷山的这一场战斗。

    历史在这里,又一次呈现出了它特有的魅力。

    以上对这场战役的描述,全部取自于《黑田家记》,这是诸多史料里描述最为详尽的。根据这本书的记录,整个稷山之战可以分为六个阶段。

    第一阶段,黑田图书助、栗田四郎、毛屋主水与明军的遭遇战,不敌后退。

    第二阶段,黑田图书助、栗田四郎听从毛屋主水的建议,用铁炮和迫近战打破了明军的排盾阵,明军被迫后退。

    第三阶段,黑田长政本队三千人听到枪炮声,催马急进。明军派遣别动队截断了素沙坪以南的小桥,把日军先锋堵在素沙坪,使后续部队不能前进。黑田图书助、栗田四郎、毛屋主水三将行将崩溃。

    第四阶段,黑田三左卫门强行渡河,重新占领小桥。后藤基次与黑田长政分据两侧山头,母里、后藤队与解生、牛伯英、杨登山所部发生冲突,击退之。

    第五阶段,明军李益乔、刘遇节援兵抵达,与解生会师,再度反击。日军被击退。

    第六阶段,黑田长政本队开始进攻,以竹森新右卫门的策略使明军暴露出左翼,予以痛击。这时毛利秀元所部赶到,明军不得不全线后撤。

    明、朝史料对于九月七日这一场战斗,记载都不是特别详细,只是简单地记录为“察贼未及成列,纵突骑击之”和“一日六合,贼势披靡,日暮各歇兵屯聚。”

    这里的“一日六合”,应该就是《黑田家记》里提到的六个阶段。

    在《黑田家记》的描述里,对整个过程中日军的英勇极尽描摹之能事,对明军的反击却是寥寥几笔带过,轻描淡写。这是日本史料一贯的夸大其词,不算什么新鲜事。可我在阅读这段史料的时候,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再仔细一想,终于发现了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这段记载将黑田长政与麾下众将在稷山的表现,描绘成是一场日军以寡敌众、几度濒临绝境、最后依靠勇气才击退敌人的惨烈胜利。

    前面提到了,毛屋主水赫然以长筱之战的规模来比拟明军阵容。而长筱之战织田军是三万人出阵,武田军是一万五,也就是说毛屋认为对面的明军总兵力至少是数万人的规模。

    接下来在反复六次的拉锯战中,日军将领也多次发出“大兵胜逾桥,我恐难支,是吾死所也”、“敌军十倍而我无后继,不可不死战”、“彼多兵而我寡”的感叹。一直到天黑,黑田军也未能取得决定性胜利,仅仅只是把明军打得“扰乱不能成备”,最后全靠毛利秀元后军赶到,“敌余军不敢战而退”,这才罢兵。

    包括《黑田家记》在内的各种“家记”史料对战争的记叙有个规律:如果是日军取得胜利的场合,会极力夸耀杀伤明军数量之多,明军如何一溃千里;如果是日军战况不利的,就极力扩大明军兵力,然后夸耀日军将领之武勇。说白了,赢了就是“屡战屡胜”,输了就是“屡败屡战”。

    以前有个解放战争时期的笑话,说地下党从严密封锁的国统区报纸上,仍旧可以判断出内战局势。只要看到哪里国军“英勇奋战”,就意味着国民党在这里吃了亏。如果是“不顾牺牲英勇奋战”,就意味着有一场大败;如果是“不顾牺牲英勇奋战匪不敢追”,就意味着有一场大溃败。古今一辙,可以互相印证。

    明白了这个规律,再回头看《黑田家记》,会发现主笔者不遗余力地赞美黑田诸将多么勇气十足,多么骁勇善战,多么能在逆境中保持战意。这本身就暗示了一个关键问题:稷山之战对黑田长政来说,确实是一场苦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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