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送彩礼
但是,房子的进出口并不多,不至于会忽略应有的小心,在决定搏斗的时刻未到来以前,谁也不得擅自窃取动用武力的权利。
待到跳得累了,叫得累了,打麻人才想到让对方投降。他重新爬上天窗,小心地打开窗户,对着那些灰心丧气的围攻者哈哈大笑。
“喂,孩子们,”他说,“你们真够惭愧的!你们以为闯进来太容易不过了,现在你们看到我们防卫得很好了吧。我们开始可怜你们,只要你们愿意屈服,接受我们的条件。”
掘墓人说吧,正直的人们;告诉我们该怎么做,才能
接近你们的炉灶。
打麻人你们得唱歌,我的朋友们,但要唱一支我们没
听过的歌,而且我们拿不出一支更好的歌来回答。
“那并不难!”掘墓人回答,他用有力的嗓门唱起来:
“半年前,正是春天。”
“我在嫩草上漫步。”打麻人用略微有点嘶哑、但很可怕的嗓门答唱起来,“可怜的人们,你们给我们唱一支这样老掉牙的歌,不是在开玩笑吗?你们看,头一句我们便把你们截住了!”
“从前有一个公主……”
“她要想出嫁。”打麻人应和着,“换一只,换另一只!我们太熟悉这一首。”
掘墓人你们要听这一首吗?——从南特归来……
打麻人——我精疲力竭,啊!我精疲力竭。这一首是
我祖母时代的歌,再换另一首吧!
掘墓人——那一天,我在散步……
打麻人——沿着这迷人的树林!这一首太没意思!我
们的娃娃都懒得和你对唱!怎么?你们就知道这一
些?
掘墓人噢!我们要唱得你们对不上来。
像这样唇枪舌剑,要过整整一个钟头。由于两个对手都是当地的唱歌能手,他们的节目似乎没完没了,有可能持续一整夜,尤其因为打麻人要点花招,让对方唱某些十节、二十节、或三十节的哀歌,他保持沉默,佯装认输。于是新郎方面得意洋洋,大声合唱,以为这回对方对不上来了;可是,唱到最后一节的一半时,他们听到老打麻人像患感冒一般的粗嗓子吼出了最后几句诗;唱完后,他嚷着说:
“孩子们,你们用不着唱一首这么长的!我们对它了如指掌!”
可是也有一两次打麻人做个鬼脸,皱皱眉头,沮丧地转过身来,望着那些专心倾听的已婚妇女,掘墓人唱起非常古老的歌,他的对手记不得了,或者他从来就不会唱;但那些大婶大妈马上用海鸥一样的尖嗓子哼出那得胜的叠句,掘墓人不得不认输,再试另外的曲子。
要等到胜利属于哪一方,实在是太长了。新娘的一方宣布,只要赠送给新娘一件相称的礼物,就不再为难。
于是唱起了彩礼之歌,曲调像教堂的赞美歌一样庄严。
外边的男子用男低音合唱着:
把门打开,打开,
玛丽,你多么可爱,
我有重礼相赠。
唉!亲爱的,让我们进来。
屋里的女人用悲伤的假嗓子回答:
我爸烦恼妈悲哀,
我呀这千金之驱,
这时不能把门开。
男人们重新又唱第一节,而第四句改成这样:
我有漂亮手帕相赠。
但女人们以新娘的名义,同第一次一样对答。
男人们至少要唱二十遍,历数所有的彩礼,最后一句诗总要提到一件新物品:漂亮的围裙,漂亮的丝带,呢料衣服,花边,金十字架,一直到一百只别针,这样,给新娘的简朴彩礼就算齐全了。但大婶大妈们却始终予以拒绝;末了,小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