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思。她本来想打破习惯和礼教,做她计划和梦想的那种与众不同的事情。那也许会带来大不幸,不过她想不会。母亲会让步的。尤金为什么要妥协呢?这很奇怪。这种思想这时候在她脑子里形成了,这对他们的恋爱来说,可能是最不幸的事情。他们应该紧跟着他的到来就结合起来。私奔也应该实现。现在,尽管她在他的怀里,脑子里却转动着模糊不清的想头。一件什么东西——明朗的月亮下的一片薄雾,一些浪花,一片人手大小的浮云,可能有什么含意,也可能没有——进入了这个场面。尤金依然是可爱的,可是他不打算跟她私奔。他们只谈着以后回纽约去,而不是现在立刻就去。这是什么道理呢?
“你认为妈妈利用科尔法克斯先生当真能对你造成什么损害吗?”尤金向她提起她母亲的威胁后,她有一次好奇地问。
“我不知道,”他严肃地回答。“我想她办得到的。不过我不知道他会怎样。那反正没有多大关系,”他又加上一句。苏珊真莫名其妙。
“好吧,如果你要等,我没问题,”她说。“我愿意照着你认为最好的办法做去。我不要你失去你的职位。要是你觉得我们应该等,我们就等。”
“只是我得经常能够跟你呆在一块儿才成,”尤金回答,他动摇了。他不是胜利的真正保护者——不是一个实干的领袖。他给一种自以为称心如意的办法很愚蠢地迷住了——除了不能同居以外,他能经常在纽约看到苏珊,跟她乘车兜风,跟她跳舞等等,直到他们可以公开或秘密地结合起来时为止。戴尔太太答应把他当儿子看待,其实她只是要拖延时间——有时间去想,去行动,去用辩论使苏珊恢复理智。她认为时间会解决一切的,今儿晚上,她逗留在他们附近,偷听到尤金所说的某些话,觉得放心多了。尤金不是觉悟过来,开始为他的愚蠢行为感到后悔,就是受了她的哄骗。如果她能使他跟苏珊再分隔开一星期,一面又能亲自回纽约走一趟,她就要去找科尔法克斯和温菲尔德,看看能不能邀请他们出面斡旋。一定得把尤金制服。他太反常了,简直神志不清。她撒的谎显然很动听,这才给她骗到了这一拖延,而这正是她所需要的。
“嗯,我不知道。一切全随便你,”过了一会儿,在拥抱和接吻之间,苏珊又说,“你要我明天跟你一块儿回去吗,或者——”
“是啊,是啊,”他迅速有力地回答,“明天就回去,只是我们得说服你母亲。我们现在既然又聚到一块儿,她觉得她已经完全失败了。我们一定要使她继续这样想。她在谈折衷办法,那正合我们的意思。要是她肯让我们怎样安排一下,我们何乐不为呢?如果她乐意的话,我情愿等上一星期左右,给她一个机会。到时候她要是不改变,我们就行动起来。你可以上雷诺克斯去住一星期,然后再回纽约。”
他象一个获得全胜的人那样说着,可他实际上却已经打了一场大败仗。他没有立刻得到苏珊。
苏珊沉思着。这不是她所预料的——可是——
“好的,”她过了一会儿说。
“你明儿跟我一块儿回去吗?”
“好。”
“到雷诺克斯还是到纽约?”
“那得看妈妈怎么说。要是你能跟她达成协议——随便你要怎样——我都愿意。”
过了一会儿,尤金和苏珊分手去安歇。他们商量好第二天早上再见面,两人一块儿乘火车到雷诺克斯。戴尔太太将协助尤金取得离婚。这是一个非常亲切、满意的局面。但是不知怎么,尤金觉得自己处理得不大对头。他到别墅内一间房里去睡觉——苏珊上另一间去——戴尔太太提心吊胆地呆在附近监视着,但是这并没有必要。他还没有到不顾一切的地步。他入睡时想到,不久的将来,一切都会称心如意的,他跟苏珊最终总要结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