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加影的养老院
山崎:不接客的话老板要生气吧?打过你们吗?
川本:打倒不打,可是,不接客欠的债就会多,所以不愿干也得干。
山崎:在新加坡呆了多长时间?
川本:半年。
山崎:后来就到吉隆坡来了?到吉隆坡也还是干那营生吗?
川本:一样,可这回老板是天草高浜人啦……
山崎:是由中太郎造老爷吗?
川本:姓角田……
山崎:是角田藤吉吗?
川本:不知道,老板娘老家离我们村不远,有三里多路吧!
山崎:离一町田三里路——是崎津吗?
川怖:离崎津还往上一点。
山崎:是今富还是GATA?
川本:是今富,今富没错儿,你地名可真熟啊!
山崎:你欠多少钱的债呀?
川本:去新加坡的时候是三百元。
山崎:三百元啊,在大正时代,这可不是小数目啊!到吉隆坡以后呢?
川本:到吉隆坡以后变成五百元啦!
山崎:分成怎么分,总是有收入的吧,钱全到老板的腰包里去了吗?您一分钱都拿不到是吗?
川本:一分钱都没有,我们什么都是从老板、老板娘那里拿的,这些又都成了我们欠的债。
山崎:他给和服和和服腰带吗?
川本:哎,和服啦,腰带啦,头饰啦,什么都给——
山崎:插簪也是其一吧——你们穿和服到店头拉客还是穿西装去呢?
川本:和服。
山崎:穿单和服还是穿绉纱绸的?
川本:什么都有。
山崎:那么化妆白粉是怎么搞来的呢?
川本:抹的白粉是老板给的,口红、冷霜全是。老板总说我们化妆不够,什么都给。
山崎:那么老板给的又都变成欠他的债罗!
川本:……
山崎:吃的怎么样,吃什么响?
川本:吃的什么都有,想吃什么买什么。
山崎:那么,你们手头也有些活钱罗?
川本:钱嘛,肯跟老板借就有。
山崎:你头一次接客是马来人还是英国人?
川本:什么?……记不得啦……
山崎:您去过医院吗?
川本:医院?没去过。
山崎:您往一町田寄过钱吗?没寄过?
川本:寄是寄了,可是……
山崎:您来到这里过了多少年啦?
川本:我四十二岁的时候回过一次日本。
山崎:是回去探亲吧!那时是不是带了很多钱回去的呀?
川本:我真倒霉,那时我已结婚了,我跟丈夫说给我一千元,丈夫说一千元没有,给八百吧!就给了我八百,我又攒了一百私房钱,回过一次一町田——可真倒霉啊,和朋友一起住旅馆一天要五元,一天要五元呐!船来了,行李又放不下,走不了,那么贵的旅馆住了好几天!
山崎:您和什么人结婚了?是国籍不同的人吧!
川本:对,是印度人,专做洋人长袍的。
山崎:那印度裁缝的名字叫什么?
川本:格拉曼-哈次。
山崎:您多大结的婚?
川本:我回乡的时候已经结婚十年了,我四十二岁时回的日本。
山崎:结婚十年回的日本,那么您三十二的时候结的婚对吗?回日本时没带老伴去,一个人回去的对吧?
川本:哎,哎,一个人回去的。……你说我有多倒霉!那时我们乘的船非得牵引一艘货船去神户,那货船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