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梦想、恐怖与偶像崇拜
合,是他者造成的。这种结合不但和不洁的受孕腹部一样神秘,而且在腹部有它的根基,它是一种被动的力量,它是魔力。
许许多多的小说都把女人描绘成女巫、女妖,以美色和咒语迷惑男人。这种陈词滥调是远古广为流传的神话的反映。女人被奉献给了魔力。阿兰(Alain)说,魔力是万物的萎靡不振的精神;一种行为若不是来自于主动者,而是来自于被动者,它就是有魔力的。正是由于这个缘故,男人才始终把女人看成既定事物的内在性。即使地引起了收获和生育,这也不是出自她本意的行动。她不是主体,不具备超越性和创造力,而是满载液体的客体。在崇拜这些神秘事物的社会,女人因具有这种魔力而和宗教联系在一起,被尊为祭司。但是,一旦男人努力让社会战胜自然,让理性战胜生命,让意志战胜事物堕性的既定本性,女人便被看成了女巫。十分清楚,祭司与巫师的区别在于:前者是根据众神和法律的旨意,以群体全体成员的名义,为了公益,去控制并指挥他所驾驭的力量的;而巫师则抛开了社会,背离了众神和法律的旨意,只依他自己的嗜好去加以操纵。于是,女人不可能被完全并入男人的世界。身为他者,她同他们是对立的。很自然,她利用自己的力量,并不是为了让超越这一勇敢的壮举贯穿于男人的社会并扩展到未来,而是为了通过分离和对立把男性施入分离的孤独,拖入内在性的黑暗之中。女人是海妖,她用美妙的歌声引诱水手触礁毁灭;她是喀尔刻(Ci。e),把情人变成了野兽;她是水妖,把渔夫吸入潭底。被她的扭力所迷住的男人,失去了意志力、事业和未来;他不再是一个公民,而仅仅是一个被欲望奴役的、被割断与社会联系的、受制于那一刻的、在折磨与快感之间被动地摇摆不定的肉体。邪恶的女巫以情欲去对抗责任,以现时去反对未来。她留住远离家门的游客,用酒把他灌醉,使他忘怀一切。
要想占有他者,男人就必须始终是他自己。但是由于不可能的占有所导致的挫折,他想成为他无法与之结合的那个他者。于是他被异化了,他迷失了,他喝了春药,在他自己面前成了陌生人,坠入飞逝的、致人以死命的水潭之深处。母亲在赋予儿子生命时,也让他面临死亡的厄运。被爱的女人诱惑她的情人放弃生命,沉湎于最后一次共寝。将爱与死联为一体的结合,在特里斯坦(TristLlll)的传说里有详尽的描述,但确实有较大的真实性。由于生自于肉体,男人在做爱时也实现为肉体,而这肉体注定要走入坟墓。这更证实了女人同死亡的联系。收获女神是使五谷丰登的生育力的反面。但她似乎也是一个可怕的新娘,在她甜美虚假的肉体下面,露出了她的骷髅。
所以,男人最喜欢也最讨厌在女人(情妇或母亲)身上固定而又形象地呈现出她的动物性命运。生命对于他的生存诚然是必需的,但也判决了他的有限与死刑。男人从他出生那一天起就开始走向死亡:这是在母亲身上所体现出来的真理。他在生育中支持物种反对他自己:他在妻子的拥抱中懂得了这一点。由于兴奋和快感,甚至在此之前,他就忘掉了他唯一的自我。虽然他权力辨别母亲与妻子,还是通过她们只证实了这样一件事:他终有一死。他希望尊重他的母亲,爱他的情妇,可他也怀着憎恶与恐惧的心情对她们进行反抗。
在强调肉体戏剧的这一方面或那一方面时,男人可能有多种态度。若男人不认为生命是难一的,若他对自己的特定命运不甚关心,若他不怕死,他便会欣然接受他的动物性。穆斯林女人的地位是低下的,因为社会的封建结构不允许呼吁国家反对家庭;因为宗教——它表现了该文明的好战理想——直接把男人献给死神,剥夺了女人的魔力。既然男人可以随时置身于穆罕默德的天堂的骄奢淫逸的放荡生活,他还有什么可惧怕的呢?在这种情况下,男人可以平静地